狼狈逃窜回到鞑子兵大营的阿济格和多铎低着头站在皇太极面前――他们一面暗自庆幸自己只是挨了训斥、却没有受到处罚,另一面则明显感到了大汗因为马伸桥失利所表现出来的恐惧,这是破口以来从没有见到过的事。
明亮的烛光下,还没等阿济格和多铎把马伸桥失利的来龙去脉报告完,皇太极的脸色立刻显得更苍白了,问话的声音更是十分低沉,甚至还有点哆嗦:“对手领兵大将是谁?”
“不知道。”
“是明军的哪一路援军?”
“不……不知道。”
“总该有旗号吧?”
“没看着。”
“他们说话的口音?”
“没注意……”
“连对手讲话的口音也听不出来啦?萨尔浒、沈辽、广宁这三场大战,你们都白打了?南朝先后参战的那些辽兵、川兵、湖广兵、两广兵、河南兵、陕西兵、江淅兵、山东兵等等,你们……你们竟窝囊得连一个也听不出来?”
“大汗,树林里一下子窜出了那么多,眨眼间就把我们截成了好几断,五百多人当时全都蒙了,哪还顾得着分辨什么口音哪……哎,想起来啦――好象……好象听到有几个辽人的口音……还……还骂我们……也说我们的女真话……”
“啊!难道是……袁……袁崇焕的关宁辽兵?”
“也不知道。”
“蠢才!一问五不知,那你们打的这是什么仗?嗯!”
“大汗……”
“没用的东西,都下去吧!”
阿济格和多铎连忙后退,待他们退到门口刚要转身出门时,便听到大汗那长长的叹气声,接着又是让他们在战场上听着也胆寒的那句话:“唉――难道……难道真的是……袁……袁崇焕的关宁辽兵?”
皇太极呆呆坐在大帐里,思前想后,总感到有点心神不宁:如果阿济格多铎在马伸桥遭遇的真是袁崇焕的关宁辽兵,这是他没能料到的。在他的计划里,是他的铁骑势如破竹一路打到北京城下,回头再从容设伏、寻机一举歼灭前往北京勤王救驾的袁崇焕的关宁辽兵,至于其他什么援兵,他还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然而,袁崇焕如此神速,他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可是,袁崇焕勤王救驾就有这么快?皇太极在心底又不愿意相信:赵率教援遵虽快,是他那几千兵马轻骑简从。可袁崇焕呢?他是大帅呀,何况要调遣一支兵马甚众的援军,一时之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还有,一支步骑混编的援军,行进速度又如何与单一的骑兵队伍相比呢?
想到这里,皇太极又不像刚才那样担心了。当大贝勒代善进帐向他请示下一步如何行动时,他已经从开始的恐惧以及后来的心神不宁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甚至变得更加沉着更加刚毅更加果敢:“夜半子时集结,左翼大贝勒莽古尔泰为前锋,进军蓟州城!”
丑正时分,前锋就有好消息传到中军:石门驿已破,杀了带头守寨的驿丞,抓了几个驿卒,现正在屠寨。
皇太极边看地图边拍手,叫好道:“粮草补给又不愁了――前面二十里就是马伸桥,再往前就到了蓟州城了。好,好哇!我很快就要看到又一个遵化城、又一个三屯营。这蓟州城,必定就是我八旗铁骑破口以来的第三个战利品了――传令:两个时辰之内我要听到拿下马伸桥的好消息!”
传令兵应声刚走,左翼大贝勒莽古尔泰又派人送了一个被抓的蓟州生员过来:“这生员自称五天前来石门驿瞧亲戚,大贝勒请大汗示下:不知可用否?”
当然有用――皇太极当下便让人带那生员过来,问其蓟州驻军等诸多情形。
那生员虽然怕得直发抖,可倒也十分合作、有问必答,只是不知驻军详情,便以所见城头大旗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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