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掏出手帕,去擦小伙子脸上的汗水。
邢震洲哈哈笑着,好像根本不领母亲的情,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宣纸,嘴里不停地嚷嚷:“娘啊,您甭用那姑娘的丝帕擦我一大男人的脸,待会儿我洗澡去,水一泡就干净……嘿,忘记告诉你们了,知道不知道鹤平艺伎院的名伎湘丹?那狡猾的丫头……她居然看上我了,送给我首情诗,整张纸都写满了字儿……我,我就干脆把身上所有的缠头全部都扔给了她,那小嘴儿笑得就跟花一样呢……”
冷不防“啪”的一声,方夫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儿子脸上。“震洲,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能不能学着懂事一点,别惹你爹发火,也别让娘再操心?本来我跟你师傅还在商议要给你娶房媳妇,好让你振作起来,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把大块大块的银子扔给连钢针都可以看成金山的艺伎,你堂堂一个大领公子,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
“娘……”
“你别叫我娘!你喜欢风花雪月,就自己疯去,我以后不想再管你!”方夫人强忍着眼底的泪水,转身便叫丫环给她收拾包袱。
“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原天铿一惊,急忙上前拦在她前面。
“原将军,请你去跟大人说一声,我从今天开始就搬到净坛山的道观去住。”方夫人说着,一把扯下身上的外套,朝卧室中走去,“哗”地一声将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清晨的鹤平教场,天空刚露出第一抹曙光,前来应征的新兵们早已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排列成纵队,一个个笔直地站在场中,等待大领邢清扬的到来。凌若杉也在人群里,头上系着块黑布条,遮住赤星胎记,但她似乎并不太喜欢黑色这种被梵灵国人喻为庄严的色彩。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邢清扬没来,反而是邢震英先到了这里。
或许是还清晰记得昨天拾玉佩的事,凌若杉踮起脚跟,伸长脖子,拼命等着邢震英回头,不过这种方法似乎没有一点作用。邢震英脸上仍然挂着那个充满气质与亲和力的笑容,在方阵前慰问新兵,可他只是在周围转悠,并没走进阵中,哪里能注意到她?好容易见他朝这边过来,她险些就叫出声,不料身旁站着的一个新兵用力碰了她一下,她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搞不好会乱了军中规矩,连忙收敛了动作。
“参见大领大人!”
凌若杉心里还在郁闷,一片潮水般的声音猛然令她回过了神,原来邢清扬已经大踏步朝这边走来,往罗伞下的虎座上一坐,所有的官兵都单膝跪地朝他行大礼。还好她的反应够快,只是抬眼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悄悄扫过邢清扬的脸,那位大人不发一言,只稍微点了点头,将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全然一个旁若无人、目空一切的高傲姿态。几个将军模样的人站在他的两旁,同时举起右手,飞快地放下,将士们竟异口同声地高呼:“大人英武!大人神威!”
好个梵灵大领邢清扬,难怪数年没有听说他上战场,依然名扬霓月九国,原来是这么个跋扈将军,就差还没穿皇袍了。凌若杉倒抽了一口凉气,然而就在这时,邢清扬已经发下令箭,选拔正式开始。所有的新兵都昂首挺胸,任由邢清扬和几位将军在人群中穿梭,眼光扫来扫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三千名新兵之中就被除去了五百人。她瞧着那些被除名的新兵,暗暗哼了一声,照他们这样选法,究竟是在挑强兵还是在选美男?
“你是无名?”正想着,一个军官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是,小人就是无名。”
她立刻站直身子,顺口回答着军官的话,又偷偷望了望回到虎座上的邢清扬,只见他轻轻摆了摆手,军官会意,马上喊道:“除名!”
不是吧?自己又不缺胳膊断腿,竟然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凌若杉只觉一块千斤巨石直砸上头顶,身体不自觉地晃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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