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结束”一说,简慈已经记不清做过多少次的心理建设了。
与沈临风一路走来的今天,经历的种种历历在目,或主观、或客观的各种原因,致使她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别样情绪,而这情绪的终点,无一不指向“结束”。
似乎只有结束,一切才有再生的可能,否则,便是没有出路的死循环。
结束。
多少次,简慈敢想却不敢做、不愿做,连偷偷地说出来——只让自己一个人听到,都觉得百般忌讳溲。
然而在这个滂沱大雨的夜晚,在这个明朗了一些真相之后的夜晚,她心中所有的不安、委曲、疑惑、愤然……连带着过往刻骨铭心的甜蜜、依恋、畅想、期望……都要随着这简单的两个字告一段落了。
他们,终究只是彼此生命的插曲吧。相互陪衬了最美好的一段,然后各自回归到各自的主旋律中去。一个在片头,一个在片尾,自此,再无更多交集的可能性。
只是,他与她都没有料到,在她这两个字脱口而出以后,彼此的表相,会是那样的平静恧。
……
作为旁听者的ada,刷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她心中最大的疑惑终是得到了印证——简慈与大哥的关系果然非同寻常。然而,千头万绪的小疑惑却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疯长起来——她想问个彻底,却到底有碍于这不对劲的情绪与时机。
沈临风嘴角的股度硬冷,这一次默然的时间比哪一次都要长。然而最终,他只是疲累地舒出一口长气,声音不愠不喜,
“四天以后,我们动身去美国。”
这是他与简慈两周前的约定。他要带她去见沈卿来。
银色路虎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雨夜,第三次重新启动。
简慈捂住胸口,觉得那里阵阵钝痛,连痛的模样都可以具体的描述出来。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掩住了口鼻,自然而然地侧身歪进后视镜看不到的角度范围里。
她不确定,下一个出口的音节是呜咽还是叹息。
一直不主张放纵自己的情绪。
在这将近五年的磨砺中,每每她面前横亘着五光十色或百废待举,她都不敢全然将感情投入其中,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情绪宣泄上的欲壑难填。却是这一刻,在沈临风浅淡的一句话之后,她所有的防筑与累积都溃不成军——
“我和你,因为他而开始。把你送回他身边,也许是我们最好的结束方式。”
不再挽回,不再挽留,不再抗拒……
——他终于,应承了。
这便是她要的么。
她要的是新生,却偏偏感觉绝望得彻底。
牙齿快将掌缘咬破,她借着这阴暗将所有坍塌的惨像都掩起。
沈临风一路上再也不发一言,清冷的双眸直盯着前方。那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中指关节处,因为肌理的紧张而再次迸裂,新的鲜红,一丝丝渗出。
那雨夜中疾驰的车速,与某种久酿的情绪一样,终是脱了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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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朴勇熙随着朴金仁动身前往美国,带走青瓷的一纸合约和一成股份转让同意书。
郝仁自当是随行同往,在美国那边为朴勇熙脱刑,他还有相当一部分工作必须做。
穆芳菲母子平安,地位比昔日愈发珍贵,被老博辛格里外加派人手保护了起来。不日,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即将随着在中国结束事务的老博辛格前往日本,接着回到美国安心养胎,待产。
那个孩子,男女莫辩,却是注定生来不凡。
有关于穆芳菲的这些消息,被老博辛格的人收去手机的简慈,自然是无法通过短信和电话的渠道知晓。
前一晚与沈临风的“结束”之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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