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前度刘郎(解禁第十七章)(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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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銮却并无一点喜色,摇头叹息道:“惟中兄说笑了,翟某何喜之有。适才李阁老对翟某说皇上命御林军、各省卫所军调防,诸事繁杂,他这些日子要搬到兵部坐镇督师,还未等翟某开口说话,他就扬长而去。当此国难,他竟如此做派,实在令翟某心寒啊!”

    严嵩这才知道,原来翟銮过来拜望自己,一是出于礼节,二来也是刚才李春芳让他受气了,便安慰他说:“仲鸣兄此说倒可不必,李阁老如此本是严某的过错。严某当年与夏阁老生了些误会,后又累及李阁老被皇上斥退归里。此前严某多次登门赔罪,终与夏阁老冰释前嫌,却有些怠慢了李阁老。今日本想当面请罪,他却又已搬出内阁,少不得严某改日要过李阁老府上登门赔罪才是。”

    其实翟銮来与严嵩说这件事,本就是想婉转地提醒严嵩,如今内阁虽说由自己掌事,但毕竟首辅还是夏言,朝野上下都知道夏李一体,李春芳在内阁就等若夏言的化身,让他平日对李春芳客气点,不要在内阁生事,给自己这个暂代的首辅添乱子,但见严嵩如此坦然直认当日之非,并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倒让他有些同情严嵩了,便说道:“话也不尽如此,李阁老那脾气,也只夏阁老才能容他,翟某往日也多不与他计较。”

    “也是仲鸣兄谦和大度的古君子之风,若是严某这般修为不到之人,或许早就与他吵了起来。”

    “杭州灵隐寺弥勒佛像前有一联,上联曰‘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翟某不才,忝列台阁,又为夏阁老佐贰,也只得能忍便忍该让就让。”

    严嵩从翟銮的话风中,听出某种难以言表的怨气,心里也不禁为之唏嘘。

    因嘉靖帝生性雄猜多疑,在他未曾优游倦政、一意玄修之前,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内阁首辅因是群臣首领,更是如走马灯般更换,嘉靖一朝前期的两大宠臣名相张熜张孚敬和夏言虽都柄国数年,却也是几起几落。首辅不可或缺,当这两人被罢免斥退之时,就要有人来接替,当皇上又念着他们的好,将他们重新召回之时,接替之人就得乖乖地给他们让位子。而这个倒霉的替补角色,就几乎成了翟銮的专利。

    翟銮自孝宗弘治十八年科举出仕,于嘉靖六年入阁拜相,短短二十二年间便位列台阁,成为中枢大臣,不可不谓官运亨通。那时候内阁虽无次辅和群辅之分,但内阁只有首辅杨一清和他两人,他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次辅。但当了次辅,翟銮的官运似乎也到此为止了,比他后入阁的张熜张孚敬、方献夫、李时等人圣眷都比他浓,就都越过他这个次辅坐上了内阁首辅那张椅子。嘉靖十七年夏言入阁拜相,同年冬首辅李时病故,按惯例该由他这个次辅循序接任,可皇上却又是一道中旨直接任命入阁不到半年的夏言升任首辅,这与朝廷规制不符,但满朝文武都噤若寒鸦,他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嘉靖二十年、二十一年,夏言两度获罪被勒令致仕,他也两度接任首辅,可每次内阁首辅那张椅子还没有坐热乎,夏言便又被起复。“前度刘郎今又来”,他自然得退居次席令他十分尴尬,更成为官场士林的一大笑柄。而夏言又是那种威权自用的人,内阁之事多不与他这个次辅商议便做主,身为阁臣而不能参与决策,翟銮的处境可想而知。他虽说是自甘淡泊隐忍为先,可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堪的事情遇到的多了,心中的芥蒂也就越聚越多。严嵩一来与夏言有隙,二来与他还有年谊,因此,在夏言的同年李春芳那里受了气,自然要到严嵩这里来吐一吐。

    听了翟銮的牢骚,严嵩皮笑肉不笑地说:“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夏阁老与李阁老既有年谊,更是多年的知交,翟阁老身处两人中间,自然许多事情都不太好办……”试探挑拨的话一放出去,他马上又改变了话题,说:“哎,仲鸣兄,严某竟让你仲鸣兄站了这半日,失礼,失礼,仲鸣兄快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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