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求教师长(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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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搀扶起来:“两位贤侄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被让到府中大堂之上,张居正和初幼嘉恭请顾上座,两人再次跪下行礼如仪,然后才遵顾之命坐在了下首的两张硬木如意椅上。

    初幼嘉毕竟要和顾关系更近一层,刚一坐定,不待寒暄便说:“世伯,小侄此次至南都,曾听闻世伯行将起复,入赞中枢,真乃令人惊喜不胜啊!”

    “噢?”顾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淡淡地说:“老夫起复之说,近来南都传闻确是不少。惟是凿空之言,皆无实据。其实,老夫如今年近古稀,但得优游林下,于愿已足,‘兼济’二字,倒也无复萦怀了!”

    “世伯安能做如此想!”初幼嘉热烈地说:“方今天下扰攘,社稷危倾,正是仁人志士用命之秋。世伯雄才峻望,四海共瞻。不独我湖广一省,整个江南士林列位君子,谁不期望世伯重出山林,入秉朝政,世伯焉能甘心独善?”

    顾似乎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端起茶碗,一边轻轻吹动着浮叶,一边问道:“子美、太岳,你二人可是奉益王令旨来南都候选的么?如今在哪个衙门高就啊?”

    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脸面微微一红,也不敢隐瞒什么,便把朝廷改候选任职为纳贡捐官,自己耻与那帮人并列朝班,因此拒绝出仕之事告知了顾。

    顾看着两位青年士子,微微点头,说道:“哦。以你二人才学清望,确乎不必纳捐得官。不过,你二人既然都深以为耻,又何必相劝于老夫?”

    初幼嘉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本意是一片至诚的颂扬之话,听起来却象是为新明朝廷当说客来了,不由得深为窘迫,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张居正也觉得方才的交谈似乎已经背离了他们来此的初衷,便直截了当地将南都卖官鬻爵、大选秀女、加征赋税等事,以及自己到南都这几个月里,对新明朝廷行为的困惑和不满一股脑都倾诉了出来,然后说:“纲常紊乱,乾坤摧折,至于此极!学生如何应变,恳请先生示下明训。”

    顾脸色大变,不胜张皇地向四边望了望,挥手赶走了侍立门口的仆役,然后才压低嗓子训斥道:“太岳,你怎地如此荒唐!什么叫‘纲常紊乱’?什么叫‘乾坤摧折’?上元距南都不过一箭之遥,这种话也能随便说的?老夫已是病废之人,无论在京师还是在南都,说话都已没有半点分量,万一被南都锦衣卫侦知此事,叫我如何维护于你?”

    “先生责备的是。可是,”张居正突然爆发地高声说:“可是,留都的那帮藩王宗室、勋贵大臣们闹得实在太不成话,照此下去,还侈谈什么‘祖宗成法’、‘春秋大义’!还侈谈什么‘新明’!”

    如此激烈的言论,令初幼嘉也为之胆寒,顾也不说话,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张居正许久,却突然笑了:“太岳,老夫当日断言你非是池中之物,果不其然,你虽身在江湖,却心忧国事,必不令老夫之言成为一句空谈了!”

    “先生的意思是――”

    “只是你的话,老夫不能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摆摆手,阻止了想要问话的张居正,用一种沉痛而缓慢的语调说:“老夫忝为人臣,待罪乡里,既不能竭力事君,贻误社稷至于如此;又不能身先讨贼,力挽狂澜以报国恩,本当自断此头以谢天下,至今尚苟活世间,已非君子所为,更有何颜面为你等谋划应变之策?”

    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原本以为,顾也如赵鼎、齐汉生一样,恪守“一臣不事二主”的君子气节,拒绝出仕新明朝廷,却没有想到他更比赵、齐等人更加激进,竟有一死殉国的打算!本来,作为身受国恩的一位大臣,面对这样的社稷之乱,既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效忠朝廷,又不知道是应该参与靖难,两难之下,毅然结束自己的生命,未尝不是保全名节的一种选择;但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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