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立亲立贤(第1/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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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略微停顿了一下,顾侧过身子,伸出右手的中指,在几案上写了一个“亲”字,接着又写了一个“贤”字,然后抬起头,对正凝神看着自己的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说:“益藩虽在藩篱宗亲之中得至近至亲之利,但他毕竟不是太子,当今皇上受命于天已历二十四年,那些勋贵重臣也断无胆量伪造正德先帝遗诏。如此说来,他所持之者,不过是一个‘亲’字,我辈可揭出一个‘贤’字来破他!”

    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喃喃地说:“‘贤’字?”

    “是!”顾说:“克成靖难之大业,乃至再造中兴之宏图,首重立贤君清平治世。若益藩尚称贤明,我辈士子自然该当奉之为九州万民之主,但他若是不贤不明,甚或昏庸无能,莫非还要非立他不可吗?”

    说到这里,顾有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让两位青年士子仔细品味自己话里的深意,然后才缓缓地说:“你二人来南都已有一段时日了,就依你等所见所闻,监国益王的所作所为,可称得上一个‘贤’字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仅以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来南都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就听说了监国益王朱厚烨的诸多劣迹,关于他在藩邸之时不学无术、不孝敬父王母妃、虐待王府属官等等的传言颇多,即便都不足为信,但他被拥立为监国之后,也有很多失德乱政的所作所为,比如他绕过礼部有司,指派内监强抢民女充掖宫闱,以至于淫死童女一事已令人发指;更不用说还在江南诸府加征所谓的“靖饷”,敲骨吸髓以盘剥百姓。如此荒淫无道之人,从任何角度来说,都绝对与一个有道贤君沾不上边。

    但是,就以这个理由来“舍亲立疏”未免也难以服众――旁的不说,顾所拥立的辽王朱宪是什么玩意儿,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心知肚明,此人平庸怯懦,才资平平,更贪婪好货,荒淫酒色,比之益王也不见得能好到那里去!

    而且,辽王朱宪还有一个难以让人苟同的毛病:他与从前的嘉靖皇帝一样,崇信道教,迷恋方术,曾被敕封为“清微忠教真人”。以前如此,还可以为他辩解是为了逢迎君父而上行下效,但嘉靖皇帝已于前年幡然醒悟,斥退了进献方术的杂毛老道,并停止了一切修道斋祀活动,他却还是我行我素,终日跟一帮淄衣羽冠之流混迹一处,不是建醮作法,就是立鼎炼丹,将荆州一府搞得乌烟瘴气,令那些受教于孔孟、独尊儒术的官绅士子提及此事便痛心疾首。

    因此,若是吹毛求疵起来,辽王与益王也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之差,又何尝是一个贤明之人?甚或可以说,将普天之下数以万计的藩王宗亲拉到一起遴选,只怕也很难找到一个既贤且明之人,可将靖难大业和大明中兴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不过,既然拥戴谁来主持南都大局,关系着靖难大业乃至大明中兴的前途命运,那么退而求其次,或者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可是,虽说益王有这样那样的失德乱政之处,但毕竟占了至亲之利,而“少不越长,疏不间亲”是伦常准则,是祖宗成法,在道义上已占尽上风,区区“不贤”的理由,只怕很难得到南都那些官员士子的赞同――要知道,他们既然能因为新政违背了固有的祖制便对抗朝廷,可见都是坚守祖宗家法、墨守成规的卫道士,在立君立储这样的大事上,肯定也会要求不折不扣地按祖宗家法办事,让他们接受“立君以亲”的主张,何其之难……

    再者,益王此刻已被拥立为监国,执掌南都大政,君臣名份已呼之欲出,要想改变这种既成事实,又何其之难!莫非真要凭借着顾带来的湖广各军镇府兵和所借到的南蛮异族土司家兵,在太祖陵寝之地闹出一场全武行,将刚刚平静下来的南都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吗?真要那样的话,南都的百姓要再一次惨遭兵乱是自不待言之事,而且,江南的文武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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