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舌战诸公(四)(第1/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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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李伟业冷笑一声:“百般搪塞!故弄玄虚!胡搅蛮缠!我道你们还有什么鬼把戏要施出来呢!原来一唱一和之中,竟埋着这样一篇大文章!”

    接着,他转头面向众人,大声说:“大家都听见了吧!顾东桥和他的好学生的狼子野心终于暴露无遗了,他们竟是要效法戾王等一干乱臣贼子!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张居正听他出言不逊,侮辱了恩师及好友,当即也站了起来,气愤地说:“学生倒要请教李大人,何谓狼子野心?谁又是大人所说的乱臣贼子?景泰帝虽多有失政,但宪宗先帝于成化年间复其帝号,追谥以‘恭仁康定景皇帝’,已是承认其有功于家国社稷。为人臣者,岂可再以‘戾王’如此不敬之语相称?再者,于廷益(于谦的字)也被宪宗先帝平反昭雪,于故居改建‘忠节祠’,遣外臣内官代帝祭奠英魂。孝宗先帝于弘治年间更追晋其光禄大夫、柱国、太傅,使其位列三公,至人臣之极;并于故里杭城之百姓自发为其在西湖前宋鄂王岳飞墓旁侧所修之墓建‘旌功祠’,至今香火不断,祭扫不绝,还有诗赞曰‘赖得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依学生愚见,李大人这句‘乱臣贼子’之讥,可千万莫要令浙人知晓才是!”

    急促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他略微停顿下来,喘了口气,又说:“若这都难令李大人为之动情,学生闻说李大人曾被点为翰林,后又转授编修,既然李大人曾任史官,却不知道怎会不记得宪宗先帝还为你所谓之‘乱臣贼子’于廷益亲自撰写诰语曰‘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之无虞,唯公道之独持,为群奸所并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怜其忠。’李大人这句‘乱臣贼子’之讥,将宪宗、孝宗两位先帝置于何地?莫非李大人自持身为给谏,竟要对两位先帝之敕书诰命行封驳复议之权么?!”

    李伟业没有想到这个青年士子如此精通国朝典史,更有不凡的辩才,仓促间竟能立刻举出令他无法辩驳的先帝圣谕来为自己的老师和同门开脱罪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眨了眨眼睛,只好缓和了语气:“即便不论景泰帝及于少保之功过是非,以‘土木之变’而论,的确是‘立君以贤’。不过其后的‘夺门之变’不也是由此而来么?可见到底还是致乱之源,祸国之根!”

    张居正既已愤然出头,自然不会再给他留情面,当即又抓住了他的话柄,大声呵斥道:“咄!亏你还是两榜进士,给谏之臣,竟说出这等狂悖不经之言!景泰帝圣体违和,英宗先帝俯允诸位大臣所请,复位重掌乾纲,乃是天命有归,万民仰望。何谓夺门?口称夺门、自持有功的阉寺曹吉祥及奸臣徐有贞、石亨等人先后伏诛,乃是英宗先帝钦定的铁案,莫非李大人还要为那帮真真正正的乱臣贼子翻案不成?抑或自认便是宪宗先帝所谓之‘群奸’?!”

    李伟业身为言官,从来只有他攻讦别人,还从未这样被人诘难,而且更让他气愤的是,发难之人竟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士子,偏偏他一时掉以轻心,出言不慎,句句都能让别人抓住把柄,被顾师徒三人驳斥得哑口无言,而与他同一个阵营之中的其他官员都在皱着眉头沉思,对他的困境似乎并不在意,当下又羞又愤,脑子更是一片混乱,一时想不出有力的话来反驳张居正。

    顾见张居正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占尽上风,心中十分得意,但他还是宽容地一笑,说:“两位都请坐下吧!景泰年间那段公案乃是权阉奸臣祸国所致,非是‘立君以亲’之过,对此国朝早有定论,不必再深究孰是孰非。不过,”他将嘲弄的眼光投向了正觉得侥幸逃脱尴尬境地的李伟业,说:“若是要另持异议,只怕要自堕为夏言、严嵩等奸佞小人之流,无以立身于士林君子之列了!”

    随口讽刺了李伟业一句之后,他挥了挥手,象是把这段往事轻轻揭过,然后又缓缓地说:“依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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