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三章 一头雾水(第1/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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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这封写给“圣明天子皇帝哥哥”的求救血书中,益王朱厚烨声称自己从来都不曾窥测天位,想要反叛朝廷夺位自立,而是魏国公徐弘君、信国公汤正中和诚意伯刘计成等人持武力将自己劫持到南京软禁在宫中,威逼自己就任监国,假借自己的名义谋逆倡乱,对抗朝廷,陷自己于不臣不亲之境地;还历数了南京勋臣如何不遵礼法虐待天亲的种种劣迹。而自己为了苟全性命,不得不与那些乱臣贼子虚与委蛇,终日以醇酒美人自娱,不理朝政,不问世事,对于那些乱臣贼子的谋逆行径更是一概不知。

    朱厚烨的这封信写得情深意切,加之是用鲜血写就,真可谓是字字血泪。在信的最后,益王朱厚烨还声情并茂地写道:“臣弟于南都身陷樊笼,望王师如大旱之望云霓,如孤儿之望父母,惟日日夜夜泣告太祖并列位祖宗,盼祖宗在天有灵,佑我大明扫荡奸邪、治政太平”,还说“恳请皇兄早日发兵克复南都,复我太祖陵寝,并救臣弟与江南百官万民于水火之中。不肖臣弟朱厚烨叩首再拜。”

    没看信之前就觉得莫名其妙,看了信之后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吕芳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一头雾水,只好问张明远:“这是什么玩意儿?奏疏不象奏疏,家信不象家信,搞什么名堂!还有,此信既是益逆亲笔所书,为何没有加盖印信?”

    张明远说:“回公公,据那个何心隐供认,益逆印信已被徐、汤、刘等逆贼夺走,好假借他的名义行令四方。”

    这倒是锦衣卫内线所没有掌握的情报,吕芳来了兴趣:“哦,你觉得那个何心隐的话可信吗?”

    “回公公,属下不知道。”张明远老老实实地说:“不过,据属下多年办案经验来看,那个何心隐不过是一个迂直书生,人又倔强得很,这种人想来也不大会说谎,他的话虽不可全信,但大抵还是不错的。”

    “要真是这样,益逆这封血书倒也不全是无稽之谈……”吕芳沉吟着说:“不过,既然益逆自称身陷樊笼,形同囚徒,为何却能大肆提拔藩邸旧臣?譬如那个何心隐的授业老师史梦泽,原本只是益逆王府的长史,区区一个五品官而已,为何竟能擢升为正二品的南京礼部尚书、掌翰林院事?”

    “据那个何心隐供认,徐、汤、刘等逆贼胁持益逆到南都之时,也将益逆藩邸旧臣一并掠至南都。为掩人耳目,益逆藩邸诸多职官,如事理正(王府职官名,正六品)、典膳正(王府职官名,正八品)、奉祠正(王府职官名,正八品)都连升了三、四级,连长史司正九品的典籍都升任从五品的南京翰林院侍读学士,他区区一个举人,也是一步登天,先点了翰林,任正六品编修,后又改迁兵科给谏。其师史逆梦泽素有文名,徐、汤、刘等逆贼要借他的名望笼络江南士子,便任他为南京翰林院掌院。其后因益辽二逆争夺监国之位,逆党内讧而分裂,南都原本附逆的大臣纷纷挂冠而去,士子学人也多被执囚下狱,伪明朝廷之声望一落千丈,更需史梦泽这样的海内人望支撑门面,便又许了他一个正二品礼部尚书的虚衔,品秩虽升了一级,但部事却还是牢牢把握在勋臣党羽蔡益之手,他仍只能执掌翰林院,事权是一点也没有加增。即便如此,因史梦泽是益逆的师傅,徐、汤、刘等逆贼怕他假借益逆的名义拉拢逆党朝臣对抗勋贵,对他防范甚严,只许他老实读书做学问,不许他对朝政诸事随意置喙……”

    张明远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突然见吕芳皱起了眉头,紧紧地盯着他,心里一凛,忙住了口。

    “不是说的正起劲的吗?怎么又不说了?”

    听出吕芳话语之中带着的嘲讽之意,张明远忙解释说:“属下只是据那个何心隐的供词回话,并无一点搀假虚言……”

    吕芳冷笑道:“谁说你搀假了?你张明远是大名鼎鼎的太保爷,咱家怎敢说你搀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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