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四章 政治交易(第1/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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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皇上召见内阁辅臣,不在东暖阁就在云台,很少有在寝宫召见的先例。但上谕说的这样明确,严嵩和徐阶两人也不敢多想,匆匆出了偏殿,朝内宫走去。

    快到乾清宫宫门口之时,严嵩突然站住了脚,叫了一声:“徐阁老。”

    徐阶忙停住了脚,应道:“阁老有何训示?”

    “训示不敢,有几句心里话想与你说一说而已。”严嵩长叹一声,说:“这几年的事情,你我都亲身参与其中,内忧外患,祸乱频仍,社稷危倾,几不可救,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仰赖皇上如天之德和大家实心用事,最艰难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我也就不必多说什么了。万死不当说上一句,当今圣上天纵睿智、圣德巍巍,上古贤君也不过如此,此诚为我大明之幸、百官万民之幸;惟有一点,求治之心太过操切。依今日之事而论,不过一两个州县遭了灾嘛……”

    一向以柔媚事君的严嵩突然这样肆无忌惮地评价皇上,令徐阶大为惊恐,但多年的宦海浮沉,早已使他练就了一眉目的春风一面孔的秋水,纵然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静静地驻足倾听严嵩的下文。

    严嵩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接着说:“皇上尚且宵衣旰食日夜操劳,为人臣者,尤其是我们这些内阁辅弼之臣,纵是再苦再累,又能说什么呢?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能体察圣心之深远,揪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诽谤朝廷,诋毁新政。方才在大殿之上,若非有那么多的新科进士在场,我们就该向皇上请罪辞职了……”

    严嵩这么快就给杨继盛进谏一事定了调子,将之定性为“诽谤朝廷,诋毁新政”,徐阶自然不能认同;但依他的脾气心性,也不会与严嵩这个内阁首辅公开抗辩,便正色说道:“严阁老且不必做如斯之想,国事多蹇,皇上离不开阁老这样的公忠谋国之臣;朝廷更不能没有阁老这样的砥柱中流!”

    徐阶这句话说的甚是真诚,无论是否发自内心,在严嵩听来至少不都是谄媚之言,他不禁为之感动了,怔怔地看着徐阶,说:“少湖,你真这么看?”

    论年齿,严嵩比徐阶大十七岁;论科名,也比徐阶早了九科一十八年,因此,严嵩一直视徐阶为后生晚辈,很少有如今天一般加以尊称,徐阶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便又恳切地说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君在位,悍臣满朝,阁老最难啊……”

    严嵩的一双老眼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世人多视嵩为奸佞小人、柔媚之臣,难为你少湖还这么看我……”

    “阁老。”徐阶想要再安慰他。

    “你厚道。”严嵩打断了他的话,说:“皇上还在等着我们见驾,我就长话短说。冒昧问你一句话,你要真心答我。”

    “阁老但问便是,属下不敢有半点虚妄之言。”

    严嵩紧紧地盯着徐阶那张写满谦恭之色的脸:“我记得,山东巡抚林毅也是松江人,与你有乡谊。那么,嘉靖二十二年他自湖广布政使任上擢升巡抚,可是走的你的门子?”

    其实,严嵩在偏殿之上那样反常的表现到底意欲何为,徐阶已经大致猜到了几分,但骤然听严嵩这么说,徐阶还是不禁心中一凛,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严嵩微微一笑:“少湖不必多虑。你也知道,那时我正在文渊阁坐冷板凳,对朝局人事一无所知;而你却已补入内阁,又兼着吏部左堂,想必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故此我才有这一问。事关重大,你且不能瞒我。”

    严嵩一再逼问此事,徐阶更是惶恐不安,忙说:“回阁老,林毅确是属下的同乡,但属下当初获罪于时任首揆的张张孚敬,他就不再与属下来往了。他擢升巡抚一事,乃是夏阁老一力主之,与属下并无关系。”

    严嵩点点头:“我也闻说当年你遭张张孚敬构陷下狱,林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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