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章 再起波澜(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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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心中恼怒,便冷冷地说:“漫说此事未必就能比军国要务更为紧迫,即便事体再大,皇上已有明训,命诸臣各凭本心直陈己见,我大概也不必请示阁老吧!”

    “子实兄!”严嵩突然改了称呼,起身向李春芳做了一揖:“情急之下,嵩口不择言,冒犯之处还望子实兄恕罪。”

    严嵩态度先倨后恭令李春芳不禁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起身一边拱手回礼,一边说:“惟中兄,折杀春芳了。”

    “前些日子,有人因山东莱州之事疏劾子实兄,严某实不知情。但事出门下,严某难辞其咎,今日一并在此向子实兄赔罪。”说着,严嵩又深深地向李春芳做了一揖。

    李春芳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但严嵩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忙侧身避让,长叹一声说:“唉!惟中兄何出此言啊!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这是皇上给予我等内阁辅弼重臣的殷切厚望。春芳辜负圣心厚望,荐人不查,以致有山东莱州之祸,也该受这个责……”

    严嵩心中十分恼怒: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老夫和你一样没有管好自己的人?你的门生故吏做出那等天怒人怨之事,我的门生故吏遵从国家律法上疏弹劾,二者怎能相提并论?简直荒谬之至、无耻之尤!

    但他如此屈尊降贵亲往李春芳的值房,又是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都不过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也就不计较李春芳的无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说:“子实兄且不可这么说。嵩也是曾任学官、点过主考之人,自然晓得门生良莠不齐,难免有一二害群之马杂列其间。春秋责备贤者,子实兄却管不到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上谕该是嵩与子实兄同领共勉才是。”

    接着,他话锋一转,叹道:“想当初,太祖高皇帝废除宰相而设内阁辅臣,其本意是替皇上拟制文告,回答皇上一时想不清楚的事体,实际上是备顾问之责。阁臣以学问取信于圣主,协助圣主亲操权柄、乾纲独断。可是到后来,阁臣的职责变得混淆不清,京城各部院司寺部衙堂官,以及两京一十三省督抚大员也惟内阁之命是听,几与宰相无异。严某忝为首辅,已是诚惶诚恐,终日不安。如今竟有人还要提出加重阁权,太祖高皇帝若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嵩身为大明臣子,断不敢违背祖宗之法。”

    李春芳心中一哂:你终日霸着那支枢笔不放,更恨不得把家搬到内阁里来,不就是一心要独承顾问、掌控权枢吗?却说这种鬼话!因而,他皮笑肉不笑地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天子又何尝不是一朝的制度。当今圣上奋万世之雄心,开中兴之伟业,自然需要一位勇于担当、慷慨任事的宰辅。放眼大明,除了你严阁老,有谁堪当此大任?”

    严嵩摇头苦笑道:“有你子实兄在,又有公谨兄在,岂曰国朝无可用之人?说句心里话,内阁首辅这个位子,本不该嵩这等庸才来坐,忝居子实兄之右,更是不恭之至。入阁两年来,嵩左支右绌,已是心里交瘁,如今惟有拜疏求去,退位让贤而已……”

    严嵩的语气固然诚恳,李春芳却觉得突然又变得如此阴阳怪气,令十分诧异,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惟中兄,你到底要说什么,恳请明示。”

    “冒昧问上一句,请子实兄千万不要见怪。”严嵩说:“制科进士海瑞呈上奏疏,可是奉了子实兄你之命?”

    李春芳大怒,称呼立刻又变了过来:“严阁老,你要杀人直接动手便是,不必这样欲加之罪!”

    严嵩怔怔地说:“这么说,子实兄确是不知情?”

    “我李春芳从不做暗室欺心之事,严阁老若是不信,可上疏奏请皇上将李某下狱,着三法司会审明断!”

    严嵩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春芳,象是在审视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随即便露出了饱含歉意的笑脸,又是一揖:“子实兄光明伟岸、磊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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