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得见首辅(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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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朝政的两代主人纵论国事,也未曾替主人拟条陈写奏疏,但他仍自觉眼界已非往日吴下阿蒙可比。

    这一晚,严世蕃派人来传话,让他到那边去。罗龙文情知一定是严嵩回府了,赶紧洗脸净面,又换了一身崭新的绸衣和一顶方巾,来到了严世蕃那里。

    谁曾想,严世蕃见到他,竟沉下了脸,厉声呵斥道:“谁让你换衣服的?”

    罗龙文兴冲冲而来,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不禁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回话。

    幸好隔三差五得到罗龙文银钱孝敬的严福赶紧替他圆了场:“老爷息怒,是小的忘记告诉罗先生府里的规矩了……”

    “一帮蠢才!懂不懂过犹不及的道理?”严世蕃恶狠狠地骂道:“还愣着做甚?快带他回去把衣服换了,到老爷子那里去!”

    罗龙文灰溜溜地正跟着严福下去,又听到严世蕃一声断喝:“给老子记住了,在老爷子的面前,不许提‘小阁老’三个字!”

    回住处的路上,严福告诉罗龙文,原来严嵩素来不喜人奢华靡费,只爱惜那些寒门学子,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绸衣,严嵩或许会把他当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罗龙文深感羞愧,平日里只见着严府上下人等吃穿用度无不极尽奢华之能事,却不曾想到这家的太老爷、当朝首辅严嵩竟是这般清廉俭省,不枉严世蕃骂自己一句“过犹不及”……

    可惜,罗龙文出身豪富之家,性喜奢华,竟没有置办一件布衣,翻来找去,只得挑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绸衣穿上,跟着严福匆匆来到了后院,走过那片菜圃,来到严嵩的书房门口。严氏父子二人正在里面说话,听到脚步声之后,便打住了话头,招呼罗龙文进来。

    乍见严嵩,罗龙文全然不相信眼前这位身穿布衣、一脸醇和笑容的白发老者就是如今权势熏天、炙手可热的当朝首辅,叩头行礼,被赐座看茶,他还恍然如在梦中。

    见他那么拘谨,严嵩笑道:“定生贤侄,胡汝贞的荐书老朽已看了,他说你六艺经传无一不精,又通晓朝章国典,对时务之学也颇有造诣,是贵乡罕有的才子。老朽一直想见你,奈何总不得空,迟至今日方能一偿夙愿,还请贤侄恕老朽不敬之罪啊!”

    罗龙文忙起身长揖,说:“阁老身负君上社稷之托,勤勉王事,废寝忘食,学生辱蒙垂顾,已是三生有幸。”

    兴许是对罗龙文这简洁而不失分寸的奉承之辞感到受用,严嵩越发笑得醇和了:“贤侄不必多礼。这是在家中,就不必称什么阁老了,老朽痴长你许多年齿,如蒙不弃,改叫一声‘世伯’即可。”

    尽管按照民间礼仪风俗,寻常长者都可以叫世伯世叔,但能得到当朝首辅如此抬爱,仍让罗龙文无比激动,离座跪下叩头,说:“学生……啊,小侄谢过世伯。”

    严嵩指着已挂在墙上的一副绢本宋画说:“秋夜漫漫,正是我辈读书人雅谈之时。老朽新收得一副画,有人说是前宋徽宗道君皇帝的御笔,却也有人说不是。老朽也不知是真是伪。闻说贤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请法眼一辨。”

    严嵩是当世诗文大家,兼工书画,当年隐居钤山,与江南诸多名噪一时的大画家唐寅、文征明等人来往甚密,鉴赏字画的造诣很高,罗龙文焉能不知这是对自己的另一次考验,也不敢矜持,忙起身来到画卷跟前,仔细去看。

    这是一副芙蓉锦鸡图,画卷上,一枝怒放的木芙蓉自左上方斜伸下来,枝头上站在一只羽毛璀璨、五彩斑斓的锦鸡。它的重量把化枝压得微微低垂弯曲。左下方是一丛萧疏的秋菊,一对彩蝶对称地翩跹翻飞于画卷的右上方。蝴蝶之下,是一首用瘦金体书法写的五言绝句:

    “秋尽拒霜盛,峨冠锦羽鸡。

    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鹭。”

    反复地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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