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事不关己(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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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那个天下第一大肥缺的位子上,也是两袖清风、一介不取,不但从未克扣过矿工工资和饭食钱,听说还时常把自己份内应得的养廉银拿来贴补那些家境贫寒的矿工,自己却穷得身无长物,寻常连点荤腥也舍不得用,靠在后衙开辟菜圃种点小菜度日。如此清廉自省,颇有“君子固穷”的名臣之风,尤其是在贪墨纳贿之风屡禁不止、各种陋规锢蔽根深蒂固的大明官场,象他这种人,即便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也实在是寥寥可数……

    如今,严嵩要举劾海瑞、穷治其罪,到时候,身为海瑞部衙堂官的他,是救还是不救?

    马宪成虽也是夏党要员,但这么多年里一直埋头干事,很少涉足朝局党争,想了许久也无法做出决断,有心要求教于既与自己私交甚笃、又同属夏言一党的次辅李春芳,却碍于内阁人多嘴杂,又要避开严嵩耳目,不得不于下值之后,乘一顶四人抬的小轿来到李春芳的府邸问计。

    听完他讲述始末,李春芳一哂:“难怪今日严分宜到你值房坐了许久,原来竟是要拿话将你的军啊!”

    “这么说,子实兄也认为严分宜意欲有事于那个海瑞?”

    “严分宜那个老贼委实不可小觑啊!”李春芳慨叹道:“嘉靖二十三年的仇,足足忍了五年之久,只此功夫,说他有宰辅气度也不为过!”

    马宪成不满他对严嵩这样的评价,反驳道:“这算什么宰辅气度?背后砸黑砖、下刀子的宰辅气度?”

    李春芳不想跟自己这个只知道拨拉算盘珠子、一心只为平衡朝廷收支的政友纠缠这个细枝末节,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冒昧猜测,你老马如今是在犯愁到底该不该对哪个海瑞施以援手,对吗?”

    “不错。”马宪成将自己对海瑞治衙理事的才干和廉洁自律的品行的赞许不加掩饰地向李春芳和盘托出,然后说:“那个海瑞虽迂阔憨直而不思变通之道,却是国朝难得的能吏干员,又是我户部的职官,若是遭严分宜那个老贼构陷,我身为部堂上司,岂有不救之理?”

    “救?怎么救?”李春芳说:“严分宜那个老贼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你,海瑞的奏疏已经被皇上淹了,他如何能做得这篇文章?既然他都无法做这篇文章,你又何以言及救与不救?”

    马宪成有些糊涂了,反问道:“那你刚才为何要说他是在拿话将我的军?”

    李春芳摇头晃脑地说道:“其实,只说严分宜那个老贼拿话将你的军,只怕也有失偏颇,他甚至在卖好于你啊!”

    马宪成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分明要拿我部衙的职官开刀问斩,又怎么是卖好于我?”

    李春芳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问道:“那个海瑞自湖广巡按御史任上调到你户部打理铜政,有多长时间了?”

    马宪成不假思索地说:“你李阁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年九月,朝廷才议设云贵铜政司,迄今只一年有奇……”

    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严分宜那个老贼是在暗示我,今年户部上报职官考功,不能将那个海瑞报为优等?”

    明制,官员实行岁考制度,将一年的政绩官声分为优、中、差数等,由各部呈报吏部考功司记档,做为官员升迁的依据,即便那些椅子背后没有当朝大僚撑着的官员,只要熬过九年考满,若无重大差错也可官升一级。海瑞去年九月才从湖广巡按御史任上调到户部铜政御史衙门,去年考功在都察院,今年届满一年,就该由户部考功了。

    李春芳点点头,说:“海瑞督办铜政,只半年时间就完成了开府建衙、征调民夫、开办矿场等诸多事宜;今年上半年,云贵铜政司所属各处矿场开采出了十万斤精铜,他又一斤不少地亲自押解到了南京。政绩如此斐然,令满朝文武无不啧啧称奇,料想今年考功,一个‘卓异’是断然少不了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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