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宰辅气度(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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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此次他疏论皇上驭夷治边之策被贬谪充军,就是明证。对他那个黄口小儿,我尚且懒得理会,更不与他一般见识,何况是旁人?”

    马宪成突然又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能如此周全那个杨继盛,为何却要劝说我不要对海瑞施以援手?莫非你认为那个海瑞才具难堪大用?”

    李春芳摇头叹道:“若是才具难堪大用倒也罢了。我担心的是,他是那种大奸似忠之人啊!”

    马宪成不满地说:“当初夏阁老疏论他举劾荣亲王之时,我就曾说过,我等身为柄国大臣,且不可妄断他人,更不能做诛心之论。你子实兄怎么又重提旧话?吕芳那个阉寺尚且有容人之雅量,莫非你我自束发便受孔孟圣贤诲教之人,胸襟竟还不及他一个刑余之徒吗?”

    原来,去年海瑞上疏弹劾荣亲王朱厚熘盗墓一事,夏言曾给皇上上呈密疏,要求将海瑞交付有司,依律定罪。他提出如此激烈的建议,不单单是为了维护天家颜面和朝局稳定,还有一层用意连朱厚也没有看出来,那就是夏言和李春芳一直认为,论人品,海瑞清廉如水无懈可击;可论做官,他却不懂得变通之道,更不懂“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而且,从他干的那些事情来看,他根本就是那种一切发乎中而形于外,又认死理不要命之人,若以阳明心学之理推断,这样的人应该算是周公孔子所推崇的“朴人”。可在当今之世,“朴人”就等若是“野人”!官场之中闯入这么一个野人,多年来所有似是而非积非成是的规则都被破坏的干干净净,非但有伤朝廷体面,更于朝堂清肃、政通人和的清平盛世未免大不合拍。象他这样的人,最令当国执政者感到棘手――若是委以重任,他既不能造福一方,又不能与上下同僚和衷共济;若是委以清望闲差,士林清议又会骂朝廷不能重用正人君子。与其左右为难,不如从速将之逐出朝堂,让他优游林下,这样才能保全他的清廉名节,使千秋后世奉他为清官楷模。

    可是,马宪成却一直不同意他们的看法,夏言和李春芳费尽了口舌,甚至举出圣贤之例,说“少正卯何时叛鲁,孔圣人为何要诛他?”,也没能说服一根筋的马宪成。

    见马宪成还是固执己见,李春芳也不与他争辩这个话题,说:“那个海瑞可不是寻常四品官员,就凭他这些年里时常干出那些惊天动地之事,非但没有丢官送命,还屡屡升迁,先任江南大邑第一等富庶之县昆山县正堂,继而巡按湖广,接着又坐上了你户部铜政御史那个天下第一大肥缺的位子,我敢断言,他的圣眷不在你我之下!严分宜那个老贼最是奸猾,最会揣摩圣意,他更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虽说我并不知道严分宜那个老贼究竟是抓住了那个海瑞的什么把柄,但他能找你摊牌,无疑是有确凿证据,谋定而后动,来头必然不小。若是皇上对他信任如初,也不必我们去究;可若是皇上厌而弃之,以你我之能,只怕也是无力回天。是以我认为,即便你不愿迎合严分宜那个老贼落井下石,也不妨静观其变,看看严分宜那个老贼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再说救不救那个海瑞的好……”

    论职位,李春芳是内阁次辅;论渊源,夏言如今奉旨巡视江南,常驻南京,朝中夏党都唯李春芳马首是瞻。他能如此推心置腹,又比方才不问缘由就建议自己牺牲海瑞以维持朝中夏党和严党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显然是大大地退了一步,马宪成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皇上总是圣明的,是非曲直总会论个清楚……”

    尽管知道严嵩对海瑞不怀好意,但迟迟未见他有何动作;加之皇上巡幸草原、招抚北虏之后,蒙古各部或慑服于大明国势军威,或顺应天心民意,纷纷遣使来朝,朝廷照例要大加封赏这些悉心归顺之“远人”,虽说封赏大典是由礼部一手操办,却少不了户部来筹办各项馈赏之物,而且少了有失天朝上国体面,多了又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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