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四章 动议谒陵(第1/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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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重臣、太监惶恐之中,朱厚缓缓地开口了:“《诗经》有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父母生育子女,将其抚养成人,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百姓家有句俗话,叫做‘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为儿孙做牛马’,其实哪个父母不是为了儿孙操心操劳,恨不得把自己熬干了榨尽了。你们与朕一样,都是做父亲的人,对此应该深有体会。吕芳没有儿子,可干儿子一大堆,想必也能感同身受。按理说,人生在世,最难报的恩情就是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是,有几个做儿子的作如是想?十个儿子之中,至少有九个都想着父母对他好是应该的,把父母的养育之恩视为理所当然之事,生不养,死不祭,违背天理灭绝人伦,这就是不孝!”

    众人表情肃穆地听着皇上的宏论,心里却都轻松了下来:严世蕃事父至孝是世人皆知之事,而庄敬太子之于皇上,两位司礼监太监之于吕芳,似乎也没有现在就讨论生养死祭等问题的必要,皇上这一番话,不知道要落在哪位不孝的官员身上……

    这个时候,朱厚又缓缓地开口了:“说起来,朕就是这样的不孝之子啊!”

    这句话皇上说得语气平缓,却象是一声炸雷一样在云台响起,几乎把三楹小殿给震塌了,在场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赶紧一起跪了下来,每个人都想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趴在地上,静听皇上的下文。

    朱厚的脸上抹上了一层凄苦之色:“朕躬德薄,自幼皇考就龙驭上宾;不到弱冠之年,皇妣也凤逸九天;真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至今思之,仍不禁令朕肝肠为之寸断……”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场诸位内外重臣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自然看不到皇上的表情,却都把耳朵竖起来听出了皇上声音的异常,心中更是万分惊惧:皇上穷十数年之努力,屡起争端,迭兴大狱,终于达成了为父争礼的目的,如今兴献帝后已经称宗袱庙,皇上又提说此事,到底是为什么?总不成把太庙世室的太祖高皇帝和成祖文皇帝的神主排位给挪出来,让给兴献帝吧?正所谓祖有功而宗有德,即开国太祖夺江山,继任太宗安天下(注),神主牌位皆入太庙,称世室,百代不迁,这是从周朝就传下来的规矩,皇上总不至于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干出这种有悖礼法、人神共愤的事情吧?

    说起来,兴献王朱的神主牌位不但能供奉在太庙之中,还能排列在真正的皇帝明武宗朱厚照之上,死后尊礼甚至比自己的哥哥明孝宗弘治皇帝朱樘还要隆重,多亏了他有一个大孝子嘉靖帝朱厚。

    武宗荒淫而无嗣;其父孝宗却不喜女色,与皇后举案齐眉,以致膝下荒凉,不得不按“少不越长,疏不间亲”的规矩,选择宪宗第四子兴献王朱世子朱厚入继大统。

    以时任内阁首辅的杨廷和为首的大多数朝臣认为:自古以来,宗藩继统一定继嗣,也就是说,以侄子身份继承伯父叔父的皇位,必须承继为伯叔之子。嘉靖帝朱厚却认为自己是伦序当立,不肯屈服于臣子,兴起了礼仪之争,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几年,大大小小几百位官员轰然落马,单单是死于廷杖或牢狱之中的就有几十位,内阁首辅、六部九卿也换了好几茬,终于使得自己那位一天龙椅都没有坐过的父亲、兴献王朱的尊号,从兴献王――兴献帝――本生皇考兴献帝――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皇考恭穆献皇帝,步步高升,最后得以称宗袱庙,以天子礼乐祭祀。

    而此刻高坐于御座之上的朱厚,却非当年那个自湖广安陆兴献王藩邸被群臣迎进京城,拥戴即位的嘉靖皇帝,谒陵之举也不过是他想巡幸江南而找的借口――到明朝这么久了,还未饱览祖国大好河山的美景,还未真正见过明朝风土人情、市井民俗,不免有些遗憾。再者说了,这个季节南巡,虽然无法尽情领略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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