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八章 雷霆雨露(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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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安身立命,便要学会和光同尘。煌煌圣谕,罪臣无时敢忘……”

    “不错!朕对你说的是和光同尘,”朱厚怒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朕何曾叫你与那些乡宦士绅同流合污?”

    齐汉生闻言大惊失色,心说自己虑事不周,提出的“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方略被那些乡宦士绅抓住了漏洞,想趁机贱买灾民的田,这固然是自己的罪过;但自己并未参与他们买田之事,还不惜与他们撕破脸皮,据理力争,想为灾民争到一个合适的田价。这些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认定自己与那些乡宦士绅同流合污?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心来,伏在地上,哽咽着说:“罪臣本是朽木之才,所献方略上误国家、下害百姓,其罪之大,实不可见容于尧舜之世。但臣断无与那些乡宦士绅同流合污之情事,请皇上明察……”

    “驳的好啊!”朱厚冷笑道:“你齐汉生确实没有应允他们的无理要求,出动官兵衙役锁拿百姓,逼迫灾民把自家田地贱卖给他们。不过,那些乡宦士绅想趁灾贱买灾民的田地,可是因你‘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方略而始?若不是有你那个漏洞百出的方略,他们怎会公然闹到你的府衙,威逼你知府衙门出面压着百姓买田?”

    原来皇上对此事已了如指掌!齐汉生既惊恐万分又羞愧难当,只得将头死死地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抽搐着,显然已在痛哭流涕,却又害怕君前失仪,不敢发出声音。

    朱厚不依不饶地说道:“你以前只是在翰林院读书修史储才养望,从未在地方历练过,下车伊始,既不调查研究,也不周全考虑,就贸然向朝廷提出什么‘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方略,险些被那些乡宦士绅钻了空子,借朝廷推行改稻为桑的国策之名,行土地兼并之实,不但利国利民的国策成为豪强巨室敛财牟利的虐民苛政,还会使苏州几十万灾民才遭天灾,又遇人祸。那么多的百姓贱买了自家田地,今年勉强渡过了饥荒,明年没了生机就要闹事。苏州乃是国朝膏腴之地,一年的赋税收入抵得上北方和西南一两个省份,若是因此激起了民变,这个罪,诛了你的九族都顶不了!”

    齐汉生浑身猛然一震,不顾君臣礼仪地把头抬了起来,用凄楚的眼神看着朱厚,说:“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罪臣不敢有丝毫怨言。然微臣出身贫寒,自幼丧父,全靠寡母终日纺纱织布,每至深夜也不稍歇,含辛茹苦将罪臣拉扯成人,供养罪臣读书进学、求取功名。这些年来,罪臣宦海蹉跌,老母也没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时常还要替罪臣这个不孝之子担惊受怕,每每思之,罪臣羞愧难言。当日外放苏州之时,罪臣曾与松江赵知府相约,要将各自妻儿家小接到任上以安灾民之心。后因时近盛夏,暑热未消,老母不任旅途辛劳而未能成行,拙荆也便留在京城,替罪臣尽人子之孝。苏州之事皆是罪臣一人所为,与她们并无牵连,恳请皇上保全……”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

    朱厚又是冷笑一声:“越发说的离谱了!你一人做的孽,跟你老母妻儿有何干系?难道在你的眼里,朕就是那种嗜血好杀的暴戾之君?”

    皇上这么说是答应不抄自己的家,更不株连自己的家人了,齐汉生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罪臣叩谢皇上浩荡天恩!”他用的力气是那样的大,竟然将头都磕破了。

    其实,齐汉生并不知道杨金水将那些乡宦士绅虐民罪状交给他是奉有上谕,因而也就不知道皇上并无要追究自己的罪责,这么说只不过是在试探他有无悔过之心而已。此刻看见有鲜血从齐汉生的额头上渗出,朱厚突然想起了他当年跟着赵崇君一起上疏非议新政,被自己震怒之下处以廷杖之刑,在午门留出的那斑斑碧血;接着,便又想起了齐汉生虽被罢黜削籍,却不肯附逆倡乱,险遭那些乱臣贼子杀害,不由得一阵心酸,也就不再试探他,呵斥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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