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 师生深谈(第2/3页)  我欲扬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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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想法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反而在心中百计替恩师开脱。此刻夏言让他不必自责,自己却自责起来;而且,恩师的言下之意是说皇上认定自己和刘清渠“全无爱民之心”也是因苏松赈灾之事而起,令他十分惶恐,忙躬身长揖在地,说道:“学生后来把苏松江事情前前后后的都想明白了,师相之所以会赞同齐子方‘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方略,本意也是为了给朝廷节省赈灾的开销。南洋那边若是发生变故,所需军需粮饷只怕上百万也挡不住。此外,一旦开战,与西番诸国的贸易必定大受影响,朝廷今后数年的榷税关税就都收不了去年那么多了,恩师身为柄国大臣,不能不未雨绸缪。至于苏松以改兼赈为何搞不下去,概因那帮乡官士绅非但不能上体国忧、下舒民困,竟还想着趁天灾发昧心财,无关方略妥与不妥,更与师相并无半点干系!”

    夏言怔了一怔,感慨地说:“这是为师从来未曾与人说起的担忧,你却能看到此节,也不枉皇上那般器重你……”

    随即,他又叹道:“不过,举世皆醉我独醒,也未必是你我之福。甚或有时候想得太多,反倒会误人误己。晋商一向依附分宜父子,为首的那个贺兰石又是宫里的人,为师从来不与他们来往,对他们的底细、能耐也就无从而知。是故这次为师算尽机关,却惟独没有算到贺兰石等人竟然真能把西域商路给打通了,丝绸的价格并未下跌,朝廷的榷税关税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为师先前的那些担忧就等若是杞人忧天,即便如今说了出去,也无人相信,甚或会以为为师在巧言饰非。再者,南洋那边会否生变,至今还未有确凿消息传来,为师亦不能以之为由替刘尔升辩白……”

    略微停顿了一下,夏言颇为难过地说:“刘尔升自正德九年中进士并馆选为庶吉士,点翰林,授编修,开春坊谕德,升国子监司业,迁升南京国子监祭酒,其后又点学政,掌南京翰林院事,出仕近四十年,一直任史职学官,道德学问堪称一代师表,办事稳重有余而魄力不足,绳墨有余而变通不足,于操约驭繁举能辩捷等诸般为政之能,就更是力有不逮了。为师当初举荐他出任应天巡抚,是因江南初定,士心不稳,需要有他这么一位饱学硕儒、海内人望来安抚江南士子,只要应天不乱,江南半壁江山就能坚如磐石。至于政务方面,有为师在一旁帮他盯着,或许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却不曾想,为师大概也是老了,江南改稻为桑、苏松赈灾、西洋生变几件事情搅在一起,为师一则多虑,二则求功心切,未能考虑妥帖便匆忙定下施行齐子方‘以改兼赈,两难自解’方略的议案,最后还是让刘尔升获罪得咎。其实这个罪,刘尔升是替为师在担啊!”

    高拱以为夏言担心皇上还会迁怒于自己,忙安慰恩师说:“不敢欺瞒师相,学生曾向皇上细细剖析过其中的缘由,皇上也认可了学生方才的说法,并未因之认定师相与刘中丞不能体念治下民生之苦;加之其后应天府仍给松江调去赈粮,皇上便将此事撂开了手。今次刘中丞获罪得咎,概因应天府执行朝廷诸项重商恤商之国策不力,至今仍公派铺户采办,并以牙行包卖之制凌虐行商,触怒了皇上。”

    夏言微微一笑:“为师那么说,并不是认定苏松之事上达天听是你高肃卿之所为。你虽说是奉有上谕巡视江南政务的钦差,等若天子亲临。但是,无论赵崇君在松江开衙放告;还是那个杨金水在苏州准许织户参营江南织造局的作坊;抑或你高肃卿在扬州募集民股开办兴业银行,还允诺两淮盐商附籍扬州,这些事情都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个中实情,即便你不说,为师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原来师相早已猜到皇上微服出巡,也知道苏松扬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圣意决断!高拱嗫嚅着说:“师相,学生不是有意要瞒着您老人家——”

    “谈不上什么瞒不瞒的。”夏言醇醇地笑道:“我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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