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柔光点点洒落。
水面粼粼,里面有他挺立萧疏俊影,夜黯人暧,颇是撩心。
她站着,看他宽肩直背削腰长腿,听他惑人之言溺情之声,心口阵阵发烫,可却迟迟都不过去。
分明是渴念已久之人。
但足下却是丝毫都动不得。
只觉,好似这一步迈出,便再也收不回,也再也转不了身。
不若往日往次,进由她进,退由她退,明知二人不可相守才得以纵情激狂……
可现如今她又如何能够肯定----
将来会是何样,还能不能抽心而出,全身而退。
他见她怔然不语不动,神色莫辨,不由微一侧身,右肩对她,目光人,开口低笑道:“莫要胡思乱想。”
她回神,抬眼看过去,见他正抬手去解绕腹扎于右肩上的裹伤厚布,动作颇缓,又只有左臂得动,不禁乍然会意……
他意不在彼,倒是她想歪了去。
脸颊蓦然潮色纷翻。
他见她犹然不动,眉峰斜斜一挑,扯嘴低叹,道:“过来帮我。”
她这才松了先前一直紧攥的手,略一抿唇,快步走上前去,近他几步时睨他一眼,小声道:“平日在营中,也叫旁人帮么?”
他沉声而笑,望她不语。兀自转身。让出右肩一边,左手垂下,待她替他解那厚布。
英欢足踏涧滩,靴底微湿,恰似其心。
抬手探上他地肩侧,动作轻缓,将那白布一层层解开,自肩而下。绕至腹前,再收回来,反复多次。
她在他背后,双手时不时地环至他身前,人几将与他相贴,由是心底更颤,只觉身上热意非凡,却分不出到底是,他热还是她热。
伤布就剩一层时。她手上动作忽而一停。
恍然忆起凉城犒军那一夜,他身负新伤未愈,也是这般由她动手来解……深口溢血。不由让她头晕目眩。
又想到未至越州时地那次相遇,他甲带腐黑之血,又为她以剑相抵,这伤口此时……
不知是何模样。
她指尖不稳,一时不敢除那最后一层,踟躇之间,他仿若知她在想什么似的,臂肘弯起。一把握住她在身前的手,借力一扯,厚布尽落。
她呼吸一紧,闭眼又睁,才敢去看。
长长裂口已然结痂,辨不出伤若何深,然其周皮肉翻突之象较之开宁一见更甚几分。纵是于夜色之下亦能看出边缘略微发黑。
手瞬时变得冰冰凉。
想要开口。却不知能说什么。
眼底干涩涩的,欲将手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握住。
贺喜大掌揉着她的手指,低声道:“伤好无碍,你莫须多虑。”
她哽咽着轻应一声,转眼去看,见四处别无它物,便费力抽手而出,弯腰探水,将那白布卷起,在水中略擢一番,拿出来拧了,移上来,轻轻替他擦拭肩背伤口周围的皮肤。
知他领兵在外,行军打仗顾不得这许多,军中亦不像宫中有人伺候,若得爽快洗浴一番确也是难。
于是就极力想要他舒服些。
血腥战尘之气混杂着药草苦香,再加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冲得她直想落泪。
她一下下擦拭着他的背,感到他身子渐渐僵硬,又在微颤,虽看不见他地脸他的神情,可亦知他心如她动。^^首发君子堂^^
夜色苍苍月色清清,眼前男子硬骨柔情,虽然霸道,却亦能忍。
她心绯绯若醉,一低睫,停了半瞬,将手中白布递至他身前,往他手中一塞,轻声道:“拿着。”
贺喜下意识接过,侧头回望,见她弯腰在解长靴,不禁挑眉,“你……”
不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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