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告天下,这场竞争是慕千邪获胜。
难道,孟千寻真的会遵守诺言,将门主之位传给一个陌生人?
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陌生人?
说罢,不顾怀里男人的拉扯,离墨一咬牙,深吸一口气,一把扯开长孙一澈的衣襟,顿时那覆满纵横交错疤痕的胸膛,生生闯入她的双眼。
此时,那里一片血污,却仍能隐约看见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
脑海深处下意识浮现出,他五年前亲手持剑刺入他自己的心头,然后满手是血地跪在明川面前,为娶她入宫,自愿受下诅咒。
他说:“我若负她,日日夜夜,万箭穿心!”
他说:“为什么你就不愿跟我说一句实话,难道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他说:“我没有心,不会疼,不懂爱,所以每当想起你的时候,我就会在自己心口上划上一道。”
因为,他记得,他的墨儿说过:爱的感觉,就是心疼,疼过了,爱过了,便也释然了。
眼前蓦地一黑,指尖落在他胸膛上,那样的温度与回忆如地狱里焚烧的烈焰一般灼烫,透过皮肤渗入血肉,刻骨而铭心。
那样的情愫,是五年后的她都无法预料到的。
“不……不该是这样的,长孙一澈你醒醒,我没要你为我去死啊!”
怀里的男人眼皮一颤一颤,似乎就要闭上,离墨一把将他死死搂住,有滚烫的液体蒙住了她的双眼,她骤然冲着身边看呆了的侍卫嘶声喊道,“太医何在,快去请太医,快啊!”
太医慌张赶来,几个侍卫手忙将乱地将长孙一澈扶起送上马车,却是往懿祥殿的方向赶去。
整个千寻宫早已人去楼空,姬魅桥也带着慕千邪趁乱离开,双手上的鲜血变的冰凉,离墨这才从晃神中反应过来,捡起青翼,就着一身血污就追了上去。
却被一个身影挡住。
挡住她的人正是楚嬛。
“你做什么?”
离墨握紧青翼盯着楚嬛。
“你现在的身份是楚鸢。”
楚嬛兀自一人把着轮椅望向离墨,瑞凤眼中浮出血丝,声音亦是满含痛意,“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澈儿,这个满身伤痕,倒在血泊中瑟瑟发抖的男人,就是你一心想着要血债血偿的长孙一澈,你五年前的丈夫!”
离墨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握着青翼的手不住地颤抖,整个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他……怎么会这样?”
“五年前,尚离墨死了,而澈儿失踪三日,回来后却自愿请命驻守北戍,一年之后他终于回宫却是落下寒症。明知疯人崖阴气浓重,他却还是每年都会在尚离墨祭日那天去那里寻她。”
楚嬛顿了顿,话语中带着隐忍的哽咽,缓缓道,“因为尚离墨说过,若是他负了自己,那么她即便是化成鬼也会来向他索命。但是如果他当年真的负了她,又为何还要这样生不如死地活下去?面对如此庞大的残局,他为什么不和她一样,干脆一走了之算了?”
只因为,活着的人,永远要比死去的人承受更多,痛苦更多。
但也只有活着,他才能等来憧憬降临的那一天。
他的墨儿会来找他,哪怕只是复仇,只是杀他,她依旧是为他而归。
话落,离墨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大脑只有空白。
而楚嬛已把着轮椅转身离去,却有一句话从低云水雾间,叹息着传来,“因为她说她会回来找他……而他,相信了。”
你方不知,在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不是生死,却是执念。
*
千叶门,刑部
铁窗外风声凌厉,屋檐上的灯笼不停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落寞声响,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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