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男人瞬间陷入沉默,却听到她阴测测的笑声从身下传来,“君要妾死,妾不得不死。”
他一惊,借着闪电的银光凝目看去,竟见她缓缓举起那把他丢给她自裁的匕首,一点点切割起了那救命的藤蔓。
“你敢去死,我就杀了尚绝,杀了你最后一个亲人!”
男人凄声咆哮,而女子却只是连连冷笑,黑瞳在闪电下闪着冷冷的光,“如果你想让我更恨你,那你就尽管去做,我的确无能为力。”
“荣儿已死,明川亦亡,我活着早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笑,眼角的泪堙没入黑暗中,无人知晓,“长孙一澈,今夜,我尚离墨以千叶门的名义起誓,若有来世,我一定会来寻你偿还血债。下辈子,下下辈子,你我之间,不是同生,便是共亡。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爱恨相诀,相忘于九泉!”
话落,藤蔓应声断裂。
而她则缓缓闭上眼展开双臂,如一只火蝴蝶般,任由自己翩然堕入苍茫黑暗。
随之断裂的,还有男人的那一颗心。
“墨儿——”
崖顶的男人嘶声大喊,长孙一澈机械性地走到他的身边,垂下眼,木然地看着那越来越远的红影。
曾几何时,她总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拍手道,“哇!一澈你好厉害啊,我家的夫君果然是全天下最帅最疼我的男人!”
惊雷划空,暴雨突至。
“没有……”
他静静地站在雨幕中,刚毅的脸上满面水痕,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半晌淡漠开口,“荣儿他……没有死。”
恰时一道闪电落下,急坠的女子突然抬起头盯向他的方向,清冷无匹的容颜立时在眼底放大,几乎瞬间,与天祭上那女子的样貌,重叠在一起。
“啊!”
长孙一澈只觉自己也从崖顶快速跌落,身子狠狠一震,他猛地睁开血丝密布的眼,从梦魇中惊醒,沉沉喘息许久,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冰凉的冷汗给打湿。
“墨儿……”
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心口却莫名传来蚀骨的疼痛,贸然起身令他险些又因失血而晕倒,可比梦中还要不安的情绪冲击着大脑,那是一种危险降临的预兆!
扶着床柱,他哆嗦地起身将衣衫匆匆穿戴好,却是脚下一软,又脱力般摔倒在地。
“二哥!”
刚赶来的凌鸿煊正巧听到内殿传来的异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掀帘而入。
“二哥,你怎么能下床呢,快躺回去休息。”
凌鸿煊撩起双袖,俯身费力地将长孙一澈给架了起来,就欲将他往床边拖去。
“不!”
长孙一澈一把挥开他,少年哎呦一声,向后趔趄了几步,摔了个屁股墩。
长孙一澈下意识摸向枕边的血红长剑,当做拐杖,强自撑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
此时,窗外天空居然变成了梦中一般,雷电纠缠,风声大作,苍穹一片血色。
他望着那惨淡的天幕,字字沉冷道,“我要出宫!”
帘子后百余宫人,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径直走了出去。
凌鸿煊又一下子冲了上来,好死不活地拽着他的衣袖,哇哇大喊不让他走,两人推搡间,少年袖中一张字条不其然掉落。
长孙一澈眸子一眯,持剑将那字条撩起一看,那是青黛的字迹:“她在刑部。”
寥寥四字,却让他整个身子都是一震。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那份未知的恐惧是来源何处了!
凌鸿煊瞟了眼字条,桃花眼中闪过诡异的暗芒,却是支支吾吾道,“青黛要我将这个给二哥你,我就急忙赶来了。哎,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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