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澈站在门边,寒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长风倒卷扑在身上,月白色的袍子绞起青丝猎猎飞扬,令他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脸冷然的有些凄艳。
东门?
他猛然想起夜宴上,离墨在落日之舞上所用的两条白绫,还有那上面的清香。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他多心,但是当晚忘忧院一战,影卫打探来的消息就是:那个足能以一敌十的白衣蒙面公子手中的武器,不是刀,不是剑,却是两匹白绫!
绵里藏针,若云出岫!
而那个年轻公子似乎有意躲着他,不愿与他正面交锋。
暮非,是不是你?
半晌,他抬起脚就欲离去,厉忠却哽咽道,“殿下,王妃受伤了,您要去哪?”
“去西门!”
此时上官昊受伤,兵力全都集中在东门,所以那个女人断然是往反方向逃去了!
她竟……又是要逃?
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长孙一澈开口,声音阴寒的吓人,手腕一沉,丝丝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他却仿若未见,“本王,自然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上官昊遇刺,怕就是这个女人的主意,是他太过愚蠢,她本就蛇蝎心肠,为了复仇,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而他却一次又一次为她动心,希望能将一切都挽回。
呵呵……想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原来那次天牢中的一夜缠绵,不过是她的手段之一。
原来所谓情动,不过是互取所需!
“殿下……”
背后传来孟千寻奄奄一息的轻唤,他没有回头,只是兀自向大门外走去,临到尽头方才冷冷地丢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传太医到千寻宫。”
话落,踏出刑部大门,再也没有第二句。
孟千寻眼底升起苦涩的水雾,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又晕死了过去。
*
皇城藏宝阁
由于东门的刺杀,皇城上下乱作一团。
就在所有守卫都调往东门的瞬间,一抹红影趁着夜色隐入人群,悄然混进了藏宝阁。
进入藏宝阁的人,正是离墨!
此刻藏宝阁中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一丝光亮。
知道假扮孟千寻的事很快就会败露,离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和最轻的动作,立刻找到那样东西,然后火速撤退。
从怀中最贴身的地方取出一个黄色锦囊,是当晚她从南城雪身上偷来的。
离墨从中取出一枚红色的止血丸,放入口中嚼碎后敷在受伤的肩头上,沁凉的温度袭来,很快就平息了那伤口的锐痛,血也渐渐凝固止住。
那么一瞬,熟悉的温存自心头漾开,离墨看着自己的肩头,手下意识轻轻握住锦囊,唇边勾起恬淡的笑意。
蓦地,道道血红的闪电划过天幕,离墨惊回心神,飞快将锦囊小心收回怀中,借着电光往黑暗中一扫,径直就往最深处走去。
她那夜被长孙一澈从疯人崖带出来时,正是晚春光景,是最适合放纸鸢的季节。
而她也听即荣说过,一个月前,东燕的周边小国曾向燕皇进献了一只九锻偃甲鸟,其实就是一只巨大的偃甲风筝,如同迎风翱翔的空中巨舰,现在就珍藏在这藏宝阁内。
离墨迎着光亮一路走去,漆黑的双瞳中翻腾着比闪电还要夺目的寒芒,眸光旋转间,尽是凌冽的霸气和傲然的杀气。
她曾跟随年玄十来年,自然血液中也带了些灵力,本以为东燕若是得到了天机镜就会藏在这里,可是她所过之地却未察觉到半点灵力波动。
看来,东燕怕是也没寻到天机镜啊,但是城雪的病该怎么办?
正想着,她步子突然顿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