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酒灌入喉中,最后奔走至五脏六腑,长孙一澈如受重创,向后猛地一个踉跄,手中长剑摔在地上,却是发出一声闷响。
“你有你的江山,我有我的天涯,在你的眼中,我还没看到我的信仰,看到我留下的理由,此生我只求能一剑江湖,风雨来去,你、孟千寻、更甚是这浩荡东燕都关不住我的!”
说着,离墨转身走到城墙边缘,抬脚登上了那个事先准备好的大箱子,望向视线几乎触及不到的北方大地,眸光愈见柔和迷离。
“长孙一澈,自你把我从疯人崖带出来的那夜,你就该明白,终有一天,我目的达成便会从你身边逃离。事到如今,只怪你从未看透过你自己的心。”
又是一声闷雷炸开,长孙一澈的唇动了动,离墨却未听清他说了什么。
他说:“因为被人挖了!”
“哒哒哒……”
空气突然凝肃起来,极远处,似有马蹄声轻轻响起,仿佛谁人指尖正敲击的旋律。
恰此时,最前方的离墨忽然抬起下颚,凝望着那一处,轻轻哼唱起来。
她声线飘渺,似鲛人吟唱,又如一双手轻柔地撩拨开夜雾,偏生最能触动人心最深处的伤口。
长孙一澈和即荣一时全都愣住,而他们更为惊诧的,却是这熟悉的曲调。
又是这首曲子,是她那晚出现在疯人崖里所哼的旋律。
也正是那首龙漠歌谣,那首只由女子为她心爱之人所唱的歌谣。
她只是自顾自地吟唱,身形不动,只有长发在风中轻轻飘扬,九锻偃甲鸟坠落在城门之下,轮轴和发动机尽数破碎,已经无法再次飞翔。
长孙一澈站在她身后十步开外,见她这样不禁微微蹙眉。
她今夜的目的就是想要逃离皇城,可是如今偃甲鸟坏了,她却连看都不看它一眼,反而只是平静地望着风起之地。
那样宁静的神色,没有反抗,没有怨恨,像是一只走投无路却无能为力的小兽。
蓦然间,早已空旷无人的西门官道上响起一个急促清晰的马蹄声,随即便听到一个儒雅沉稳的声音浅浅传来。
“年年。”
他声音极轻,却由于天生内功深厚,此刻清晰地落入了三人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长孙一澈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脚步定在原地,耳边嗡鸣的雷声都成了狞笑的梦魇,狠狠撕扯着他空洞的胸膛。
这个声音是……
震惊之时,城门之下陡然卷起一阵大风,漫天漫地的红棉翻飞起舞,似一场华丽的幻境。
“起风了……”
而前方的离墨忽而绽出一丝笑,那是长孙一澈五年未见的笑容了,美丽而安详,满足而憧憬,随着那笑意愈加深浓,他甚至从她眼底看见了释然。
极为不好的预感轰然降临,长孙一澈骤然冲她厉声高喊,“尚离……”
然,最后一个“墨”字还没有出口,对方倏地回眸盯向自己,而更诡异的是,她脚下的大箱子居然动了一下!
“长孙一凡!”
离墨持剑而立,向着城门后方的一处密林沉喝道,“今日夜宴,在下忘记给千寻王妃送上贺礼了,不如就由你代我转交一下吧!”
说罢,她凌空跃起,手中长剑用力一震,青翼散发出的剑气将那箱子掀了起来。
箱子顷刻如巨石炸天冲下城墙,但是长孙一澈并不希望她此举再次引长孙一凡现身,立时也跟着跃起,手中掌风凌厉攻出,击向那半空中的木箱。
“轰!”
箱子发出一声巨响,瞬间如烟花炸开,木屑碎片四射飞溅。
闪电的光影间,似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滚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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