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一名身着浅灰色长衫的斯文男子,正领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默默静候着。
“可是将那东燕画师带来了?”
雅阁内,一个明朗大气的男声将话接过。
“是。”
青帘被人霍然扬起,室外明亮的烛光倾泻入内,但见一人侧身立在开启的木窗前,他身披紫色绣鹰纹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展露出完美健硕的背肌,遥遥看去,如一副刚劲的泼墨画。
“随风先在门口守着,大人有事便吩咐。”
将人带入,那名唤随风的儒雅男子,向着紫袍男子行了一个大礼,便躬身退出。
“别客气。”
余光瞥了眼身后的画师,紫袍男子不咸不淡道,“坐吧。”
晚春初夏时节,正是梧桐盛放之期。
一只梧桐枝似少女的纤指,自窗户缝隙含娇含俏般探入内间,那枝桠上桐花如云似霞,生的冰清玉洁,极富春天的意境。
他忍不住伸手攀了一只,垂下眼眸细嗅那份馥郁的香气,眉宇间的英睿渐渐转为恬淡。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怕临摹的就是此番情景吧。
又不舍地嗅了一口,他眼中光倏地一闪,低声道,“听闻七日前东燕皇城主持的天祭,你也在现场?”
那画师本就是被随风趁西门夜乱给掳来的,此时一听这紫袍男子找他是为了天祭一事,当即吓的两腿一软,从凳子上跌在了地上,深深地垂下了头,诚实应道。
“是,我在场。”
他根本不清楚此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问天祭的事,更诡异的是,他的属下为何要掳自己来孟风云的地方,这不是惹人闲话吗?
即便是被这紫袍男子的气场给震慑住,画师还是忍不住好奇,只觉得他孤傲的语气有几分耳熟,不禁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偷瞧了他一眼。
紫袍男子身形未动,似乎沉浸在什么回忆里,画师松了口气,目光无意识落在了他悬在腰间的长剑上,他顿时瞳孔骤缩,面色转为死白,匍匐在地上不住地抽气。
那佩剑,散发着幽幽紫光,没有奢华的宝石,没有繁复的纹饰,有的只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雕。
然,那辉煌耀目的金光,刺痛了他的眼。
神兽金雕,隶属于西燎姜氏所有!
“你!你是姜……”
“温画师。”男子淡淡截口,轻捻着那一枝繁华,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您的记性,和您的阅历一样高深啊?”
屋内笼罩在严肃紧张的氛围内,青帘无风自动,烛火急跳,男子手中的梧桐枝蓦地折断,他回头,目光狠狠砸在画师身上。
画师惊的浑身一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紫光一闪,一把冰凉如雪的宝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抬头!”
剑尖划过他的脖子,抵住他的下颚,头顶传来男子威严洪亮的声音,“看向我的眼睛。”
那画师犹陷在惊魂未定中,听的这一声沉喝更是颤抖了起来,但无奈男子的声音太过霸道强悍,他也只得咬牙抬起头,迎上了那双如炬的鹰眸。
阴风袭来,烛火爆了个烛花,随即燃烧的愈见浓烈。
男子面容坚毅,双眉如剑斜飞,挺秀的琼鼻之上,是一双敏锐的茶眸,在明暗不定的光影下,闪烁着寒星般的光泽。
这绝对是一个从骨子里就透着强势的王者风范的男子!
“温画师。”男子的鹰眸深沉眯起,眼底寒意逼人,“你认得我这双眼睛,对不对?”
“自然认得!”
剑尖挑起画师的下颚,他抬头迎上男子挑衅的目光,宽大袖袍下的双手暗自握紧,镇定道,“你是来取我这西燎流寇的性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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