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越痛,撕裂一般的痛,双膝一屈,他抓着头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一个名字狠狠撞击着他的喉管,但是要将它喊出来,却是困难重重。
他颓然地仰头望向天空,这里榕树不多,但也只有头顶狭小的一方碧空,一段段残缺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眼前,他看见了一个在桐花树下练剑的红衣少女。
那少女,他记得,是那个一直试图扰乱自己思绪的“年年”。
“明川,你爱过一个人吗”
少女练累了便坐在那桐花树下,她抱着双膝看着东方大地,微笑道,“我知道你就在我身后。”
她话落,树后果然走出一个黛衣少年,就着她身边的位置十分自然地坐下,那少年,他自然认得,那是他自己。
“年年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好像爱上一个男子了。”
她笑,一脸的幸福与依恋,而那少年几乎是瞬间所有表情都凝住了,像是活生生惊呆了一样。
“那人,师兄认不认识”半晌,他无声苦笑。
“那个男子,师兄你肯定也认识的。”
东燕的二皇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少女笑的娇憨,然后伸了个懒腰将头靠在他肩上,就像是兄妹一样,“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当然爱过。”他侧眸望着身边的少女,灰眸闪动着不明的光,像是遗失在海底的碎钻,承载了十数载光阴,“我一直都很爱她。”
他爱她,如此肯定,这份爱倾覆了他整个前半生,从她还是个瘦不拉几,哭哭啼啼的小萝卜头时,就已经爱上了吧。
看着她笑,陪着她痛,看着她为自己捣鼓了半天,却做了一碗烧糊的阳春面,看着小小的她毫无戒备地熟睡在自己怀里,就像把他当做亲哥哥一样看待。
她把他当做哥哥,他却把她视作爱人。
这本就是一份不会得到祝福的爱情,但他还是想一直守护着她,就像刚才,她在树下练剑,他就躲在树后静静地望着她,谁也不说,但是却谁都知道。
彼此默契,心有灵犀。
他原以为,这就是他们的一辈子了。
“真的”小姑娘眼睛一亮,挽着他手臂好奇道,“那明川,这个女孩我认识吗”
“这个人,年年你也一直都认识。”他坦承作答,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希望她察觉。
“唔”小姑娘嘟起嘴,认真回忆,随即一拍手道,“我知道了,是魅桥妹妹吧”
灰眸在那一刻黯淡无光,许久,他笑了笑,精灵般纤长的睫掩去了眼底的悲伤,“算是吧”
说完,含笑的唇边一片苦涩。
疯人崖里树的花期极短,不知从何处飘来几朵快凋零的桐花,却仍掩不住它的昔日风华,慕千邪仰头望着那风中桐花,灰眸缓缓闭起,叹息道,“年年,你到底是真是假”
前世,你天真烂漫,不涉尘世,却落得惨死;今生,我抛去一切,弑杀成魔,只为护你周全。
只是,前世你不懂,今生,我不知。
两生两世,永不相知
凤仪宫的外殿里,药香满满,纯金打造的观音一双慈悲狭眸似看破世间一切真善丑恶。
而观音下面却乌压压跪满了各路来请安的嫔妃,以及太医宫仪,整个大殿空气压迫到了冰点,没人敢说一句话,但每个人的眼底却都闪着莫测的光。
楚后突然病发,整整一个下午,几乎所有得知消息的人都赶了过来,但是楚后却只传唤了萧雪阑一人进入内殿,而这个女人,竟是孤身一人前来
满大殿,各路心思横飞,正在此时,内殿前,那垂了一下午的绸幔终于被掀起。
一道水蓝色的身影款款走了出来,萧雪阑垂眸,淡淡扫过观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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