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无言的沉默。秆子也是低着头，像是在等待判决。

    我什么都没跟小雨认真透露过，只是警示她永远不要再提“菲利”副作用的事。她一个女孩子，被糊里糊涂的抛到了这样一个年代，已经够受得了，不想再给她压力。就让她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稀里糊涂的生活多好，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唯一的家。虽然对这事情她很不满意，可她还是信任我们的，她先跟我们说，并不认为我们多危险，她还是我们整体的一员。

    我看着她那紧紧抿着嘴，那曾被我指为蜜糖的嘴唇，现在可没有了甜蜜的感觉，只有火药味。

    “我不想说大话，”我决定说了，有好些事情本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独自承担的。“我没那么高尚。我们加入红军，首先是为了活命，找个安身的地方。现在红军也的确像我们想的那样，给了我们家的感觉。可这不够啊，红军只有不被消灭、发展壮大下去，我们才真正安全，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你们想一想，如果队伍真的像在道县那样拖拖拉拉的冲向湘江，后果是什么？能活下来的人有多少，我们自身存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我看了下逐渐认真听起来的小雨，接着说：“你们再想想，现在情况是不是好多了？不但减少了危险，部队还有了发展。只要以后道路走得好，保留了下来的这股强大的力量，今后会能给成就多大的作为！”

    秆子在一边点着头，小雨若有所思，我索性继续起来：“当时最高领导团的态度，你们也知道，正常情况下，能出现转机么？要是没有后来的突然事件的发生，部队肯定会糊里糊涂的继续走下去。如果那样，现在我们可能早已化为那一江碧水了。”

    接下来我口气低沉了许多，“所以，我永远都会这样说，秆子是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红军领导；而我们俩也尽了最大的努力，进行了全力的抢救治疗。”

    秆子再次点头，他接过来说：“是啊，小雨。你看看现在的三十四师就明白了，他们走的跟我们原来差不多的一条道路，而且精干得多。”他叹了口气，“可现在他们的情况难说了，这几天毛主席急得不吃不喝，也睡不着觉，人都又瘦了一圈。那可是闽西老区几千心腹子弟啊，可是现在，他们恐怕回不来了。”

    “三十四师、三十四师！”我越是重复，想起来的越多，心里越是痛苦。“他们从闽西出发时，六千多人；这次出发诱敌的时候，最少也有五千多人，五千多个战士啊。……前有湘江，后有重兵堵截，周围数十万地方民团、土狗子兵。……伤亡殆尽，陈树湘师长，才二十九岁。……不甘被俘受辱，自己搅断了肠子，壮烈牺牲，太惨了！”我指着自己的头，叹了口气：“我这里想起了这些，可是，唉……”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光在这里胡想有什么用？！”小雨也被感动了。

    “我怎么说？我只是个挂名医生，难道我说我做梦遇到危险了，别派他去了？”我看了小雨一眼，“有时是需要作出牺牲的，只是也许不应该这样牺牲，至少应该尽量减少无谓的牺牲。”

    小雨不言语了，我感慨来了。“其实这就完了么，现在难题不是又来了么？我们在这窝着，不但眼睁睁看着陈师长再入虎口，而且你看吧弄不好眼前就是又一个湘江惨案！”

    “那你要怎么办？”小雨有些警惕的说，眼睛微微的立了起来。

    “这几天我正在考虑，如何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我没有理会小雨的变化，“我想也许应该坦白一些东西，其实大概我们也隐藏不了多久了。我透露过那么些东西，明眼人早有感觉了。你们也一样，表现出与这个时代那么多的截然不同，好多事都发生在我们身上，挡不住聪明人的目光。”

    他俩的视线都向我看过来，我继续说：“杆子已经显露出对军事尤其是武器的超前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