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凉之气。
“你还有别的要和我说吗?”
他面色如常,握着琉璃杯的手却不由得紧了几分。
“我会马上离开永安城。”
她这样肯定的说道,那是她一直都想要天高云阔。
做了那么多的事,她不愿被这个世界同化,在这争名夺利的阴谋阳谋挣扎求生,最好的选择莫过于--离开。
“祸害……再见吧。”
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一句,眼眶里的酸涩一瞬间上涌,清宁猛地站起身,将目光望向远处。
秦惑修长的之间在锦盒上轻点,一声声的好像敲击在鼓乐上。
他沉默半响,忽然开口道:“如果……我反悔了呢?”
这一声太过低沉,清宁有一瞬间以为是幻听,凤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他,“什么……”
秦惑虽算不上什么君子,但她也从未怀疑过他的诚信。
“阮二,我反悔了。”
他一声太过理所当然,起身握住了她的右腕,温凉如许,叫人莫名生出贪恋的情绪。
这个地方分明什么也没有,她却总能凭空变便许多东西来。
清宁有一瞬间的微滞之后,莞尔微笑,眸中却有水光泛泛,“这可不像你。”
微汗的手心灼热感更甚了,夏日泛舟景色正好,柳树下、落英丛中,少男少女正对心上人表着爱慕之情,拂面的微风里满满都是缱倦情意。
似乎只有他们两人这样不合时宜的--别离。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履行许久之前的决定。
秦惑却看着她,一双墨眸里星华流转,
语调却有些近乎执拗,“阮二,我喜欢你。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一生一世,我说的这样清楚,你听明白了吗?”
这几乎是身边人都清楚的事,他容忍她偶尔的懦弱,不知所谓的躲避。
这一次却直接的令她不得不直接面对,握住她右腕的手掌紧的发疼。
清宁凤眸浮现一丝愕然,无数种复杂神色变幻之后。
她微微抬眸,语气微凉“放手!”
微仰着头看他,好像这样才能不让什么东西落下,“容王,你即便不是君子,但也请你不要做出尔反尔的小人……”
声音清冷,便是这笙歌漫漫之中,还是清晰无比落入眼前人耳中。
秦惑墨眸好像有流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微勾的唇角也在这一刻落下,恢复成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他何等高傲,能说出这一句反悔已然超乎想象,在她这样近乎讽刺的话之后,又如何强行挽留。
天边暮色四合,各处画舫之上,华灯初上,照的整片水面华光流转。
唯有这一处,陷入暮色里,不知何处有婉转歌喉唱着“此情长相依,莫言久别离。”
两厢无话沉默着,画舫游荡了一大圈,终究缓缓靠近了岸边。
清宁看着河畔的杨柳树越来越近,正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
风动衣衫如梦,眼前的眉眼都变得模糊起来,半响后,秦惑紧握着她手掌慢慢收回,好像又成了无波无澜的模样。
温凉不再,她心下一瞬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秦惑默然的斟酒,晚风轻拂,未能柔软他眉目半分。
他手执琉璃杯,面容微霜,“饮下这一杯,我就不送你了。”
古人有云,赠酒惜别当畅饮,天涯海角无别情。
清宁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琉璃杯,划过他温凉有微微的战栗,含笑饮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只是这酒……怎么有些苦呢?
画舫靠岸,微微一震。
“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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