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风、白沙滩、海潮气息、零乱足迹,跪着铺蓝色塑料布的龚纯,在丰帆心中镶嵌出一幅恬静平淡的画面。
海边拾贝壳的青年男女高高挽起的裤管,礁石上一动不动的垂钓老人,不远处欢快奔跑的‘儿子’,身后迎风站立并不伟岸的男人,在龚纯心中翻腾着无声无息的愉快浪花。
她像一位兴致盎然的家庭主妇,跪在那里尽量把布弄得更加平整,是想把一生中难得的野餐弄得更加情调,品味他们在一起的每个细节。
长期以来,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就像捧在手里的沙子,在无限珍爱与眷恋之中清楚看见沙子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流失,她没有精力抱怨,只想把生活安排得细致沉静一些,也许到了某一天不能再安排生活时,可以微笑着数手中曾经残留的沙子,尽管知道没办法数清楚,还是要数,因为要让他知道,自己只能通过数数的方式才能表示出心中感激。
她把他买的面包、凉菜、火腿肠、矿泉水、啤酒一一拿出,接着从黑色背包中取出两只多层塑料饭盒,回头问他:“饿吗?过来坐。来,坐这。”示意他坐自己身边。
“你还带着饭盒呢?是你做的吗?”他把其中一只盖子打开,第一层是红油夫妻肺片,洒着数十粒小葱花;第二层是寿司,中间卷着黄瓜条和胡萝卜条;底层是干炸海鱼和凉拌鱿鱼丝,他用手指夹起肺片放进嘴里:“正宗!不亏是干过饭馆的。”
“肺片是买的,要他们让我自己拌调料,竟然同意了。”见他喜欢,笑着把另一只盒子打开:“你是重庆人,肯定爱吃辣椒,所以多放了一点。就俩人,每样菜还不能太多,剩下就可惜了。打开啤酒你先喝吧。”她拿起一根火腿肠:“‘儿子’,吃饭了。”
‘儿子’蹦跳着跑过来,三下五除二把火腿肠吃完,又跑到海边撒欢去了。
他打开啤酒罐递给她:“按理现在应该很冷了啊?”
她和他碰杯:“滨城冬天不是很冷,只要有阳光就感觉温暖。等一下。”放下酒罐,握紧他手中的,用食指把罐口的几粒沙子轻轻擦掉:“好了,现在可以喝了。”
他看她与平时表现大相径庭,恍然大悟中想她可能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第二次见面后就知道她其实是很细心的女人,今天在细腻中渗透出不可名状的庄重,生怕一切突然消失的样子,他说:“如果当我是朋友,就给我说说吧?”
她嫣然一笑:“什么啊!你想知道什么?我怎么离的婚吗?你又不娶我?情人间不用了解这么细致。”她从盒中拿出一块寿司,用眼神示意他张嘴,动作反倒更细致。
寿司填满他的嘴,满得不方便咀嚼,不得不取出来先咬一口,她被他的吃相逗得笑出声,赶紧递过一张餐巾纸。
他终于可以说话:“我如果被噎死,你别叫人把我移走,海潮一来,就被海葬了。”
“大好的天,乱讲什么啊!快呸、呸两声,不,快点。”见他呸过,拿起一块咸鱼:“如果海潮到不了这呢,风吹日晒的就变成鱼干了。”她随口一说,才想起手中咸鱼:“我不吃了。”下意识把鱼干放回原处。
他哈哈笑个不停,不管她瞪眼:“你就当那鱼干是我,你吃了,我心里还好受点,别人吃了,才冤枉呢。”
她不理他,又拿起一块寿司慢慢吃,眼睛望着前方大海,欢声笑语一下变得宁静。
他放下食物,用餐巾擦擦手,移动身体从后面把她抱怀里,俩人静止不动让远方的‘儿子’很诧异,迅速向他们奔来,近身嗅嗅见俩人无异状,再转身离开。
他问:“是因为病吗?”不想装糊涂而不管不问。
她没问答,只用身体使劲与他靠得更紧,剩下半块寿司也没再吃。
他再次轻声问:“不想破坏你的兴致,问了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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