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鸢被棚顶落下的水泥块和砖瓦砸到头部,额头鲜血直冒,脑袋一阵眩晕,朝床底下爬去,最后一点点再无一丝意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所处的空间很小,黑漆漆的,身体上方是被砸变形的床,木板一端压着她半个身体,另一端和她身体之间有很大一部分空隙。
若不然,即便没有被屋棚房梁砸死,也会被木板压成肉泥撄。
她所处的地方是卧室,看不清别的房屋到底被摧毁成什么样子,唯一记挂的是姥姥。
姥姥年迈古稀,虽然身体康健,颇为硬朗,但是,地震来袭如晴天霹雳,她尚且躲闪不及,何况是手脚不如她轻便灵活的姥姥
不知姥姥是否幸运逃过一劫
这时,动山摇般震颤牵动着这方空间,不时地,有东西砸落在地的声响,震耳欲鸣。
她的思维意识是清醒的,状态良好,但是,身体被困在那么小的空间,动也动不了,犹如躺在一具棺材里,恐惧感一点点袭来,她脆弱的哭出了声。
黏稠的血液把她的眼皮和纤长的睫毛黏在一起,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视线仍是十分模糊,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偿。
绝望至极,最后,由小声哭转为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也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已过去多久。
意识仍然保留几分清明,她透过上方木板和一些杂乱堆满砖块泥石的空隙看到一丝微弱的亮光。
是白天。
她既然能看到那光亮,说明她并未被深埋,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身体动不了,只能活动四肢,血肉模糊的手在身侧一通乱抓,攥住一块尖锐的砖块,使劲地砸着木板。
发出咚咚咚,哒哒哒的声响。
她想,若是废墟四周有人,或许能听到这微弱的声响。
她锲而不舍的敲着,打着,胳膊累了,换另一只胳膊,中间晕过去几次,醒来之后,撑着不多的力气和强烈的求生意志力,向外界发出求救。
渐渐地,她仿佛听到上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有人在搬挪砖石。
她激动的眼泪磅礴而出,使劲地拍着木板,嘶哑的嗓音发出微弱的求救声:“救命救命”
没过一会儿,她甚至隐约听到外界有人的喊声。
墨初鸢心里燃起生的希冀,血糊淋淋的手攥着砖块拼命地砸木板,砸任何能发出声响的坚硬物体。
这端,萧瑾彦伏在地上,弯着腰身,身上的迷彩军装早已被汗水沁透,隐约可见脊背骨架上濆涨的肌理。
整个人像淋了一场雨,短硬的头发湿透,额头青筋暴突,汗水一滴一滴砸进石头沙砾里,面颊沾染污泥,只露出部分麦色皮肤,盎然的眉宇间是决然和焦虑。
一双血污不堪的双手刨着泥瓦和沙土,像一个疯子。
宋裕华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拽住他一条胳膊,“萧谨彦,给我起来,队里的人正在极力施救,你去一边儿歇会儿”
“不行不能耽搁一分一秒”萧瑾彦眸色冷凝,挥开宋裕华的手,再次伏在地上,徒手搬砖刨土,嘴里含混说着,“下面有人等着我去救,晚一分钟,不,晚一秒钟,那人就有可能会死”
一边忙碌施救的士兵们纷纷看过来,不禁地被这场面震撼。
为人民服务,牺牲自我,他们当兵的有这方面的觉悟,但是,此时这牵动人心的场面,着实令人唏嘘。
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面埋的是萧队的亲人。
宋裕华朝他们瞪过去,“都看什么呢快点”
说完,他走过去,挽起迷彩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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