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眼被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墩儿,疼得他龇着牙直抽凉气,当下酒劲便发了大半,见眼前赫然出现一扇门洞,更是纳罕不已。
只见那门洞高逾一米,宽不及二人并行,做得对襟扉样式,门板为鎏铜材质,嵌有横纵七七四十九颗铜钱大小的钉扣,看年头甚是古远,锈蚀斑驳,隐隐显出幽碧拙朴之色,也不知门后究竟藏匿了什么。
黄大眼心中一颤,暗道爷我该不会是误打误撞地摸着什么秘室入口了吧,且得找那馊婆子来从长计议一番。正待他欲转身退出龛堂时,猛然发现那馊婆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然醒转过来,此时正一声不响地杵在他的身后。
冬日里天暗得早,这会儿龛堂内已是一片窨暗,馊婆子目不转逝地盯着黄大眼,表情生冷地喝道:“你……进去!”
黄大眼听她这一嗓子,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死老婆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怎么声音听着瘆得慌?再偷眼看去,只见那馊婆子依然是面呈死灰,一对招子直勾勾地瞧过来,似乎要将自己全然看透一般。黄大眼越看心里越是张惶,正欲强闯过破门而出,却被馊婆子一把拽住臂膀,万万没想到这型容枯槁的老乞婆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这随手一抓之力真有若钢箝铁钳制身,直痛得黄大眼惨呼不已。
“哎哟我的祖奶奶,您可轻着点儿……我这臂膀都快给您掰断了!”
“少罗嗦,你给我进去!”
馊婆子依然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也不知究竟是作何念想,黄大眼见逃也逃不掉,躲又躲不及,现如今也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可在心中却早将那肇事在先的野鼠和形似中邪的馊婆子祖宗十八代都统统“问候”了个遍。
前文已述,这馊婆子实乃稗礁村中的一名家宅乞,确也颇有些玄异神通的巫佐手段,对毂辘厝龛堂内的这一隐匿门洞及其间奥妙自是瞭然的,不过却不曾想过黄大眼这一介泼赖青皮竟有得机缘窥以玄机,否则早前也绝计不会使这小贼携识此处。也道是那只伶俐的赤背野鼠作祟,误打误撞之下将这私秘之地揭开,馊婆子自是要想得一番对策,以图将此秘密继续守住,而门洞内里究竟是何玑妙,馊婆子又意欲何为,列位看官且见下文释疑。
黄大眼饶是心有八孔七窍,古灵精怪,此番却是一点办法都想不上来,只得被馊婆子反胁着臂膀,万般不情愿地向那门洞靠近。正待他狠下性子,一把将那对襟鎏铜门板推开,顿觉着一阵阴风扑面,直激得他起了一身寒毛疙瘩,心道这该不会是通往阴朝地府的吧,可纵使脚下发软心头生怵,被馊婆子从身后一怂,便跌撞着滚进了门洞之内。
“呲啦”一声轻响,馊婆子信手引燃了火褶,刹时间一簇幽绿的火光冒将起来,火焰微光之下,黄大眼只见四周皆是峥峥岩壁,斧凿齐整,显然是人为掘地而成的,年代甚是久远,入门洞以后便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光线所及处全然不见尽头,也不知通往何处所在。甬道内依稀有股腥风袭来,弥而不断,耳畔隐隐听得间或铁镣碰击之声,直骇得黄大眼毛骨悚然,念想着这馊婆子该不会是无常所化,要将小爷我送呈阴司地殿了吧?
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黄大眼一通胡思乱想,越寻思着越觉得确有其实,当下便浑身筛糠打摆一般,连口舌都捋不清楚了;“无……无常爷,您……您就放过小的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跟您归了位,身后那可就凄苦不堪了……”
见黄大眼这泼皮小贼一副离魂失魄的模样,馊婆子不禁偷笑了出来,不过要怪就怪他无意撞破玄机,入此门洞能否得以生还,且需看他自身的造化了,想得此番,馊婆子也不作答,只是又将他往里推了一把,黄大眼只得苦着脸慢慢向甬道深处走去。
摸着岩壁向下走了好一阵,前方逐渐变得开朗起来,甬道的走势渐缓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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