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黄大眼一时机缘巧合之下吸摄了蠪王元丹,使其衍息修为凭地增进了二十年的功力,籍此为基,再加上他本身天资聪颖,之后短短数月时间内便将那本《撷异稗言》修习了八九成,柳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暗赞这忌巫命才果真不同凡响,想来再假以时日,黄大眼势必能将整部《撷异稗言》融会贯通,学以籍用,成就一身惊世骇俗的撷异本领。
黄大眼在亲历前次蠪王一役后,更是勤勉落力地修行不辍,转眼间暑祛寒来,又是一个丹桂飘香的金秋时节,黄大眼掰指一算,自己在这毂辘厝龛堂之内研习《撷异稗言》已时近一年,这一年的修行磨砺使原本干瘦的他着实健硕了不少,现时的黄大眼面庞轮廓宛若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一圈络腮胡茬更是卓显魁伟男儿的阳刚风范,双目如炬,菁华肃敛,举手投足之间已颇有些龙行虎步的味道。
近几日来,柳卿给他的指点越来越少,多数时间内都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观看黄大眼自行修习,黄大眼也时不时偷眼一瞥这个比自己岁数还小的“小阿姨”,每每见她或凝思,或蹙眉,眼神飘忽游移,也不知在记挂着什么,直惹得黄大眼纳罕不已。
这一日晚饭过后,黄大眼并未像往常那般继续修行,反倒凑近了柳卿坐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仿佛要从她的面颊上看出些什么似的。柳卿见他这般唐突放肆,不觉面色微红地斥骂道:“你这小贼,怎么没事盯着我瞧个不停,难不成我脸上刻字画符了么?”黄大眼装作一副认真思酌的模样,捏着下巴半晌才答道:“厄……小阿姨你美得像朵鲜花似的,如何会脸上刻字?不过依贼小子我看来,倒是心里有事才对!”柳卿听黄大眼这么一说,忽然以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目光看着他,直看得黄大眼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慌忙避开柳卿灼人的眼神,将脸背了过去。
此刻龛堂内并无半点声响,黄大眼依稀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不断加速,而柳卿却始终没有说话,虽然黄大眼已然将脸侧到了一旁,不过凭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到柳卿那俏丽可人却一脸肃煞的面容。黄大眼暗忖该不会是这小姑娘家想着她的相好儿的,不幸被我言中,颜面上有些挂不住,可话又绕回来,再怎么说她也算是我撷异修行的入门师傅,会不会是我这番问话太过直白了些?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这小姑娘家的心思,自是最不易被人揣测分明的,更何况是黄大眼这么个粗线条的大老爷们,过了数息工夫,柳卿方才幽幽叹道:“就数你小子眼利!我心里头确是有事……不过此事干系甚重,牵掣甚广,且还需要你的鼎力支持,这正是始终令我困扰为难的地方……也不知该不该讲出来?”
黄大眼一听,当即在心里打了个冷哼,就知道你这小妮子心里有鬼,又不是思春恨嫁,有什么事是不能讲出来的?可嘴上却不能这般粗俚不堪,黄大眼清了清嗓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囔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小阿姨你且说来听听,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黄大眼连眉头都会不皱一下!”
“你也别想得太简单了,”柳卿见他一副“天塌下来爷顶着”的神色,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这可是关系到你自身与撷异一族后继发展的事体,可谓是艰险重重,我始终不愿告诉你的原因就是……就你我二人目前的撷异能力而言,可以说是全然没有把握的一次性命的赌博!不过,这忌巫先师留下来的遗命,却又是我不得不遵循,也不得不履行的,其间的矛盾与困扰,你又如何能够知道?”
黄大眼听罢笑道:“你若不说,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然是一辈子都帮不上你的忙!小阿姨你且不要拖沓,快讲快讲……”在他一番追问之下,柳卿方才一五一十地将这撷异一脉的千年憾事娓娓道来。
原来,这忌巫撷异一脉源自云南大理,生衍于神鬼巫风,并深受佛文化所熏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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