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太师府里,能与自己投缘又说的上话的,几年来也就遇到个春晓,就这么撩开,心里好难受。
正胡思乱想,外头丫头高声道:“俞姑娘来了。”
春晓出明松堂都难,怎么可能到这来?寰儿愣住,等帘子掀起,见真是春晓,顿时笑了,上午那点子不愉快自然就散了。
春晓也松了口气,道:“能到你这来,我都觉得是在做梦一样。”
“什么做梦,等肚子月份大了,老太太也就不怎么盯着了,如今是要小心些的。”寰儿安慰了春晓一阵,又笑,兴致勃勃的为春晓取了许多东西出来。
春晓见有平日里绣的帕子、打的络子、做的荷包,也有钗环脂粉,还有一些小画,两人热热闹闹的说了一会儿话,春晓趁机替月盈说情,叫月盈进来给寰儿赔礼道歉。
寰儿不想春晓为难,当着月盈的面吃了她送来的糕点,算是轻轻揭过了。
随后寰儿把龚炎文给的木偶拿出来,两人摆弄起来,但见春晓每一样都细细的看,不住啧啧的称做的好,寰儿来了兴致,把那连弩也拿出来给春晓看。
春晓一见那弩就错不开眼,稀奇的东看西看,箭槽、麻弦、扳机都一一的仔细看过,又放在手臂上扣住,抬头问寰儿:“有箭么?”
寰儿见她还懂得把弩安置在手臂上就是一愣,忙道:“有,有十支。”从匣子底层翻了出来递给过去。
春晓把十支箭都放进箭槽,娴熟的将隔板推上,扳机一扣,对准高几上的摆瓶啪的射出一箭。
寰儿吓的啊了声,随即捂住嘴,就见摆平微微晃了晃并未被射中,紧跟着后面墙壁传来一声闷响。
春晓也站了起来,看起来竟似才回神,脸上露出惊愕与释然。
原是方才连弩拿在手里,她便进入了幻境,与前几回一样,身处之境分外真实。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黄沙,苍穹无垠,风沙遮眼,她在马上颠簸,身后有个人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一只手臂拉着马的缰绳,两人疾驰着,耳边哭嚎着风声,就听那人大喊:“射!”她的手臂就如同自己有了意识,伸直向后,扣扳机,嗖的急速射出。
这时寰儿惊呼,将幻境惊动,叫她眼前天旋地转,霎时间回到现实。
“你……”寰儿只吐了一个字,也顾不上春晓,忙跌跌的跑到架子后,又是一声惊呼。
春晓反应过来也跑了过去,就见墙壁上深深射穿一个洞,小拇指大小,箭头插在里头悍然不动。
寰儿与春晓对视着,寰儿张了张嘴,自言自语道:“不是说射程小、威力弱……小七这个大骗子!”
晚些时候,月盈陪春晓回明松堂,回去的时候捧着寰姑娘给的回礼,也不知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
转天要去上云庵进香,头天晚上老太太就叫桂澄来问有什么要准备的,春晓正在屋里摆弄连弩,忙把连弩扣在手臂上,放下宽大的袖子遮掩住。
桂澄的那双眼睛总是不安分的,明明是在给春晓请安,偏溜溜的把四周都扫了一圈,道:“依照往年的惯例,老太太要在上云庵住上三日,姑娘多带着些保暖的衣裳,手炉汤婆子都不能少,山上虽风不大,却比山下冷。”
春晓点点头,微微一笑,道:“月盈是个能干的,光是披风就备了三件,叫老太太放心。”
桂澄瞥了眼一言不发只在一边收整的月盈,讪讪道:“月盈姐姐去年还在为老太太收拾东西,今年已经在姑娘身边侍候了,日子过的真快。”
春晓见月盈只‘嗯’了声就去旁边挑选首饰了,不由想起上回要去大太太的庄子里,一个晚上兵荒马乱的,夕秋、思晨几个忙得兴高采烈,如今却只有月盈一个人在忙碌,真有种繁华一瞬即逝的感触。
桂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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