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规律,280毫米厚度的克虏伯钢面对343毫米口径穿甲弹的轰击,仅有这样的破损程度已属不易,除了装甲本身,英国穿甲弹引信过于敏感亦是未形成穿透的关键因素。
在“塞德利茨”号的甲板上,炽热的浓烟从3号副炮塔的残骸位置滚滚涌出。遭到英舰主炮直击,几十吨重的双联装副炮塔就像是炸开的火柴盒子,厚实的钢板呈现出令人讶异的扭曲状,两门炮管修长的150毫米副炮则变得残全不全,原本坚守在这里的炮手们已悉数罹难,火势顺着扬弹筒威胁到了甲板下的副炮弹药库,舰员们不得不往弹药库内注水,这才避免了更严重的损失。
……
“报告,后舰桥火势已得到控制,三号主炮塔预计在十分钟后恢复战斗力。”
“报告,已联系上7号副炮弹药室,该处人员无伤亡,防火隔舱已关闭,其他设施正常,如遇险情,随时可以向弹药室内注水。”
“报告,损管队已进入14号防水隔舱,开始对外侧支撑壁进行抢修,预计半小时后开始排水,9号和17号防水隔舱目前未出现渗漏。”
报告一个接着一个,在“塞德利茨”号的战斗舰桥里,头戴短檐平顶军帽、身穿双排扣短襟军服的冯-希佩尔少将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松,以坚忍不拔的姿态矗立在左舷观察窗前。这种观察窗并不像普通的舷窗那样直接嵌于舰壁,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作战指挥人员,这艘战巡的战斗舰桥相当于一个拥有11英寸装甲外壁的大罐头,空气通过装有过滤设施的排风通道进出,交战进行时,舰桥内部人员通过固定的潜望镜式设备对外观察,视野虽受一定限制,却要比光听报告更能够直观了解战场形势。
视线中,那艘悬挂旗舰旗的英国战巡拥有典型的铅灰色涂装,舰艏荡起的浪花在舷侧形成了不规则的波纹状,有经验的海军人员就是通过这些波纹来推断舰艇的航速以及航向变化。此时此刻,戴维-贝蒂率领的英国机动舰队依然在由西北向东南方航行,截断德国侦察舰队归途的意图依然十分明显,但赢得这场海战显然已经不像他们当初预期的那样简单轻松了。由“塞德利茨”号领航的德国侦察舰队几乎以和英国机动舰队平行的方向行驶,微小的角度偏差使得双方的直线距离按照希佩尔设想的速度不断拉近作为“诱饵舰队”的指挥官,他对德国海军的全盘计划了然于心,并用一种他认为既服从于大局,又能够施展个人能力的方式将劲敌引到公海舰队的炮口下。
视线中的铅灰色战舰,前后甲板突然火光闪闪,希佩尔凝目而视,小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除去业已丧失战斗力的“无敌”号,双方刚好各有五艘战列巡洋舰,尽管它们并非左右战局的唯一因素,英国舰队那边还有大量的轻巡洋舰和驱逐舰伺机而动,德国舰队这边也有几艘新锐轻巡随行,双方的交战阵位仍为这场骑士般的对决提供了难得的条件,而随着“无敌”号的退出,两支舰队的战形势出现了一些变化,希佩尔毫不犹豫地安排己方战巡实施一对一的射击,戴维-贝蒂则坚持让“狮”号和“皇家公主”号集中火力攻击“塞德里茨”,任由德国方面防御水平最弱的“布吕歇尔”号用它的8门11英寸舰炮从容轰击“新西兰”号……
轰咚!
舰体的剧烈摇晃应证了希佩尔刚刚的忧虑,所幸的是,英国穿甲弹过于敏感的引信使“塞德利茨”再次免受重创假若这枚重达635千克的13。5英穿甲弹按照理论设计发挥作用,它应能穿透德国战列巡洋舰280毫米厚的主炮塔正面装甲或210毫米厚的正面倾斜装甲,摧毁炮塔甚至贯入炮弹下方的弹药库,引发一场致命性的大爆炸,但是现在,它仅仅在“塞德利茨”号一号炮塔的表面绽放极度绚烂的“烟花”,炽烈的焰光以吞噬一切的气势膨胀迅速开来,无数的弹片曳着灰黑色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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