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萤狐疑,对于他晕机得真实性起了疑——毕竟,这家伙“骗人”是有前科的。
火车启动没多久,叶旌忽然问:“我的坠子呢?怎么没见你戴?”
“那么贵的东西,谁会戴在身上?”
叶旌答:“我啊。”
苏萤笑起来:“土豪。”
“护身符当然要戴着才能护身,”叶旌正色说,“这次回去你就拿出来戴上,我留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放家里镇宅的。”
苏萤点头:“我知道,是给我抵债的。”
叶旌鼓起腮,托着脑袋盯着她猛瞅:“阿萤,你高考多少分进楠大的?”
“问这个做什么?”她当初昼夜不分地复习应考,才终于挤进楠大的艺术系——因为一直在打工的关系,她高中的文化课成绩并不算高,全靠憋着一股劲恶补。上了楠大以后,她的奖学金也全靠专业课成绩撑着。
叶旌说:“我觉得你应该是压线进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阅读理解得分肯定不高。”
苏萤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听说过吗?玉要靠人的心血去滋养,离了人的精魄就会枯涸。”叶旌一本正经地说,“我那块玉石养了二十年,可别死在你手上了。”
“这么娇贵,回楠我立马还你。”
“不要。”
“那你跟我扯这些干嘛!”
叶旌说:“为了让你戴起来啊!”
“你的玉,干嘛让我替你戴?”
“为了让它保护你。”
“保护我干嘛?”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头脑里嗡的一声,前后都像断了篇,火车的轰隆声苏萤都好像听不见了,怔怔了许久,她终于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了?”她轻笑,转开视线。
“哪样?”
苏萤拧矿泉水瓶盖,边说:“把喜欢当成随口可以开的玩笑。”拇指都红了,还没拧开。
叶旌一言不发,从她手里拿过瓶子,随手拧开,递还给她:“我不是孩子。”
苏萤有点尴尬,她只不过在给彼此寻找合适的台阶下。
“而且,”叶旌侧过身看她,“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忽然,火车刚刚好进入山体隧道里,车厢乍然间陷入漆黑。
苏萤被吓了一跳,手里满瓶的水一晃,泼得一身都是,然而她甚至还没来及心慌,就被人握住了手。
叶旌的手温暖干燥,握着她的手腕坚定有力。
火车很快出了隧道,光线在顷刻间铺满了车厢,晨曦之中,苏萤看见一双明亮而热切的眼睛,不带半点躲闪。
她快速地抽回手,低头去擦身上的水,这才发现比起自己来,叶旌那边“灾情”更加严重,一条裤管几乎都被她晃出的旷工泉水打湿了。
“擦一下吧。”苏萤递给他纸。
叶旌没接。
苏萤纳闷,抬头,才发现叶旌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叶旌说,“那块坠子是叶家祖传的,我从小就戴着从不离身,因为我妈说它是要给送老婆的。”
苏萤条件反射地责怪他:“你早说啊,我肯定早就还给你了。”
叶旌无奈地润了润唇:“这东西只有给出,没有收回的,老叶家祖辈都没这种事。”
“那是给媳妇的当然不能收回。我这里情况不一样,四百块的火车票钱当我请你了,东西回头我就还你,别抵押了,胡来!这种东西能随便抵押吗?”苏萤蹙眉,看着他湿漉漉的牛仔裤,问,“带换洗的衣物了吗?不然去洗手间换一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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