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离家出走多日, 从前自诩的那些不与妖狐同流的高洁早都在这段离家出走的时日中消磨殆尽了, 如今跟萧白夜一起破布烂衫, 宛若一条街上的乞丐二人组。
所以北镇抚司的诸位听了他那句奶声奶气, 毫无威慑力的“你竟敢打我”之后,是很不屑的。
但他们没敢笑出来, 因为他们的指挥使大人还鼻青脸肿地在地上跪着呢!
说起方才, 简直诡异,这结巴和尚什么人啊, 说话一卡一顿的,可那揍人的速度却跟几十道流光似的,百八十棍竟化为砰——
一声。
人影都没看清呢, 眨眼间, 在他们眼前威武雄壮的指挥使大人就被揍趴下了。
还是用了黑符的
李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沫,跪在地上自以为邪魅地笑了两声, 对温清流道,“打你?我堂堂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奉命捉拿朝廷要犯,就算是杀了你, 朝廷又能把我如何?”
“你!”小道士怒了, 下意识地就想摸身后的木剑,那把木剑还是小道士的爹在他周岁时赠与他的,只说“我温家少儿习道, 以木为佳, 上斩奸佞, 下驱妖邪, 木剑最为纯粹。”,其实是怕他的儿子玩剑不成,伤了自个儿。
可温清流的木剑因为要扮小乞丐的缘故,在昨儿个就给摘下来了
小道士摸了个空,对上李克的冷笑正有点儿急,就见着一有如青松白雪的僧衣背影挡在了他的跟前。
温清流站在那背影后头叫了一声,“和尚叔叔。”
灵机背对着小道士低低“嗯”了一声,他一直抗在肩上的小破烂儿也笑嘻嘻地掀开了自个的垂下的墨发,掀盖头似的,道,“叫狐狸叔叔。”
温清流立马忘了自个跟李克的过节,心中的愤怒都化为了鄙视的一眼道,“疯狐狸。”
李克见着挡在自个与小道士身前的灵机,心中有点发怵,可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又忍不住地想撂下几句狠话,便道,“你这结巴和尚!别欺人太甚,有本事光明正大地与我打一架!”
其实也只是仗着朝廷撑腰的纸老虎罢了,有人跪着给人下战书的嘛!?
灵机把萧白夜往上掂了掂,“贫僧,从来,不与人打,打架。”
灵一灵三与灵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人堆里,见状,灵三朝北镇抚司喊话道:“没错!我们小师弟从来不打诳语,说不与人打架就不与人打架,若是非要打,那都是他打别人!哈哈哈哈——”
灵一:“师弟莫要挑衅”
李克咽下一口气,由于黑符的时效将尽,他的经脉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恐怕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道士属下道,“指挥使大人,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司里吧。”
李克考虑一二,咬牙道,“先撤。”
李克只觉得身子瘫软,一声令下,却并没有北镇抚司的道士敢来搀扶他。
视线在阴影里,那个白衣的结巴和尚一直漠然静立在自个的眼前,仿佛随时看情况不对就要将他重新揍上个百八十棍。
李克心道:好道不吃眼前亏,今日我打不过他,可只要我还是指挥使一日,便能随时调遣司中兵将,过几日等物品伤养好了再来捉拿这妖狐也不迟。
“今日李某技不如人,还请这位高僧让道。”李克道。
灵机岿然不动。
李克道:“我都认输了,还想如何?”
“你,把我,的。”灵机顿了顿,冷着脸在萧白夜的狐狸尾巴上拍了拍,“吓,吓坏了。”
萧白夜伏在灵机肩上嘴角一勾,率先在脑子闪过的一句话就是——
你们把我的小破烂儿给吓坏了。
他顿时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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