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糖塞到了自己的符箓袋儿里。
流流,是夫子给他取的小名儿,夫子说很好听。
流浪的流,哪里好听了啊。
温清流找了块空地发呆,萧白夜从厅堂里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小道士蹲在地上捡石头玩。
萧白夜晃过去打招呼,“小萝卜头道士,玩石头呢!”
温清流难得的没有损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萧白夜见小道士如此心事重重的模样,便也走过去找了个地方蹲着。
温清流的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块碎石头,将它们凑成一堆,又打散开,然后一块接一块地码开,拼成了一个不算规整的方形。
小道士突然开口,声音是掩饰不住地落寞:“死狐妖,我不想回去。”
萧白夜了然:“你有家为什么不回去。”
小道士说,“我没家。”
萧白夜就看小道士玩石头,大石头跟小石头分开放,他好像有自个儿想要拼凑的东西。。
完了一会,小道士突然又说,“如果是你,你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吗?”
萧白夜明知故问,“什么选择?”
小道士觉得这个死狐妖真是傻,话都听不懂,非要自己说两遍!
小道士急道,“就是让我哥哥去杀你哥哥啊!”
“哦哦。”萧白夜装作恍然大悟道,“不会。”
小道士看他一眼,“为什么?”
萧白夜道,“因为你还有家。”
小道士还是那句话,“我没家。”
萧白夜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无家可归吗?”
说完,便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杈子,往不远处一指。
小道士顺着木杈子的方向看过去,一双双漆黑圆亮眸子主人正在不远处够着脚往他们这边儿看,似乎是很想过来与自己一起玩,但又顾忌着凶肃的守卫,只得踮着脚悄悄地瞄。
小道士在那群小孩儿里看见了他的好朋友弥生,结巴晃眼的兔子牙太大颗了,对上小道士的视线,他直乐。
萧白夜道:“鸡鸣镇的义塾之所以被称为‘义塾’而不称为‘私塾’,是因为这里的夫子收留了太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儿,他们有的是因为天灾失去了双亲,有的则是被像那个王员外那样的恶人给害死了全家,他们全都孤苦无依。”
小道士拿着石头子儿愣了愣。
萧白夜看着不远处沉声开口:“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心疼他,这才叫,无家。”
小道士将石子儿放下,突然道:“死狐妖,对不起。”
萧白夜道:“你对不起什么啊?”
小道士搓了搓手心儿的灰,“上回在白马寺的时候,我说你是灾星。”
“啥时候的事儿?”萧白夜挠挠头。
小道士:“别装了!你肯定记得!!”
“好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萧白夜笑道去揪小道士的脸蛋儿,“我从来不跟小萝卜头计较。”
小道士白他一眼躲开,思索了会儿,想着和尚叔叔说这个死狐妖喜欢吃糖,便想把自个儿刚收到的零嘴儿从符箓袋里掏出来作为歉礼。
可奈何小道士没有吃糖的经验,三伏天儿里糖往兜里揣,黏糊糊的跟符箓沾到一块儿,扯都扯不开,小道士扯了半天,汗都扯出来了,才把一块半融化的糖块儿从符箓袋里掏出来。
他随身的符箓都沾到糖汁儿了
真麻烦。
小道士手心粘着块儿糖,递给萧白夜,郑重道,“给你,对不起。”
说完便昂着头,偏了过去,不看他道,“我从前不知,你也无家。”
萧白夜看着小道士手心的糖,对于吃还是不吃,他犹豫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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