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恢弘持久的四部法会之后, 觉康寺又迎来了一轮朝拜大典。
朝拜的是佛家的四位老祖。
据说, 这四位老祖分别上古传今佛修之大能, 每一位若是生前单独拎出去, 都是能在天下呼风唤雨的人物。
萧白夜对此懒得了解。
他作为一个祈福的吉祥物,也忍着瞌睡去拜过几回。
这日, 萧白夜因为在佛前祈了半天福, 打了半天的瞌睡,用完晚膳后便早早便入了眠。
半夜里下了场雨。
萧白夜醒来时, 雨滴稀拉拉地从屋檐上滴落。
手指上系着的红绳绷紧,越绷越紧,隐隐传来湿寒的水气。
不好。
萧白夜精神一抖, 他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儿。
白天玩龟时, 小绿绿一直拼命地往外浪,自个儿好奇龟儿子的去处, 便追过去瞧。
终于在岔道旁的一处草堆里发现了被卡住小绿绿。
那时,它不知怎么地,生生地把自个儿的龟壳卡在了几根树杈子的缝隙里。
红绳缠绕在树杈子上, 龟太子四条短腿无力地扑腾着。
萧白夜拿这个爱到处乱跑的慢家伙没辙, 只得把他从树杈子里拾起来,然后把乱绕的红绳给剪了,断口处打上一个结。
此时的红绳还没来得及换呢, 短了一大结。
龟太子要是按照以前每晚的路线在外头瞎溜达, 准得卡在半路上。
一想到小绿绿被红绳硬拽着龟壳动弹不得的样子, 萧白夜就头疼。
萧白夜摸黑把鞋往脚上套, “养个龟儿子就是让爹操心啊。”
此时正值守卫交接,萧白夜飞快地换完衣裳,就沿着手指上的红绳一路寻去。
夜里下着乌蒙细雨,有一白袍僧人在青石板路上静立。
他俯身从路边的树杈子堆儿里拾起一只扑腾的小乌龟。
“不是都说了不要抄近路了吗,怎么每晚都把自己卡在这。”
小乌龟本来乱扒拉的四肢到了白衣和尚的手中顿时变得无比乖巧,它缩了缩乌龟.头,像认错了似的,不动了。
迦叶开始解那些凌乱缠绕在树杈上的红绳。
细碎的雨珠浸湿了他的眼睫,垂眸,他解得很认真。
红绳很细,在树杈子上随着小乌龟的挣扎缠了一道又一道,他将小乌龟在绳结里穿过,完了又将纠结的线绳捻直。
虽然在责备小乌龟的偷懒,可解绳的动作却轻缓温柔,没有一丝不耐烦。
小乌龟畏畏缩缩地伸展了两下前肢。
纠结的红绳还差几道儿就要从树杈间脱离了。
这时却突然有急快的脚步声沿着石板路噔噔传来——
朗润的少年声喊:“小绿绿啊——”
小爹找来了啊
小乌龟慢悠悠地还没来得及扭头,就感觉龟壳慌乱间骤然一翻,自己四爪朝天地被人塞进了一处四周皆白的柔软暗袋中。
大爹怎么把我藏起来了啊
萧白夜隔了老远就发现了那个令人瞩目的白衣身影。
“嗯?大秃驴,好久没见啊,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萧白夜就觉得这个问题是在是有点儿蠢,这里是饮光殿附近,大秃驴不在这儿在哪啊?
倒是自己,大半夜地在人家门口找乌龟,才应该跟人家解释解释才对吧?
迦叶杵在原地。
刚打了声招呼,萧白夜就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儿。
自己是顺着小绿绿龟壳上的红绳找来的,此时红绳都快到头了,怎么没见着龟儿子的影子啊?
树杈间解了一半的红绳还在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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