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内失踪, 众位大臣差点把头都给急秃了, 好在第三日, 他们终于得了萧白夜的消息, 这才免了众臣落发,又给觉康寺多加一群老和尚的灾难。
萧白夜回京时, 因为原本要在国寺祈福的七七四十九日期限还没满, 所以他照旧要在和尚庙里听和尚们念经。
帝星归位,首先要办的事儿, 就是下旨惩处了南瞻部知州刘不深,连带着扯出了一片与其有着裙带关系的贪官污吏,按国法办暂且不详说, 萧白夜还特意在旨中设了特惩令:
不论高矮胖瘦, 官职大小,先扒光了官服, 关起来,饿他们个三日三夜再说。
江陵酒家的小二那时猛夸自家的新酒,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新酒的用料都是上上乘, 还特地赠了萧白夜一颗凌汛前结的菩提果,萧白夜时不时地便拿出来把玩把玩。
寻思着,挖个坑, 把它给种了。
“皇上, 太傅与诸位大臣都在殿外候着呢。”侍监在一边儿小声提醒。
萧白夜蹲在地上, 刚刨完土, 把种子往坑儿里一塞,“那就让他们候着吧。”
殿外传来臣子们的声音。
“吾皇,请听微臣一谏!”
萧白夜皱眉,他心知诸位大臣的来意。
又是来逼他立后的。
自打萧白夜从南瞻部州回来之后,这帮老臣生怕皇帝年幼贪玩,心性不稳,一个不没看紧,又玩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没了皇帝,本就风雨飘摇的大玄国祚就更要屹立不稳了。
所以,在这时,立后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亦或者说,子嗣,十分重要。
这个皇帝若是没了,还有下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人选能够登基,稳固江山。
这才是重中之重。
太傅在殿外朗声道:
“此番皇上与圣僧一同前往南瞻部州赈灾,臣等可以体会皇上的爱民之心,想必先皇在天之灵亦会十分欣慰,但为了我大玄长治久安,还请皇上早日立后册妃,为我大玄绵延子嗣才是啊!”
“子嗣”萧白夜掩完最后一捧土,盯着微微隆起的土堆道,“你说,子嗣就那么重要吗?”
刚种下的菩提子,还未萌芽,也不知能不能适应京中的水土。
但毕竟播了种,还是希望它能够生根发芽,茁然而立。
因为那天,江陵渡口。
酒家门前栽的那棵巨大的菩提,心形的树叶还是挺可爱的。
在萧白夜身边侍奉的侍监摸不准皇帝在问谁,一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回答,想了一会,见着萧白夜一直沉默不言,便主动开了口。
“皇上,奴才觉得,子嗣还是挺重要的。”侍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白夜拍拍手心的黑泥,站起来看着他。
侍监被这么一盯,突然双腿一哆嗦,被切掉的某个部位隐隐疼了一下,他哆嗦着开口。
“为了养活上头的几个兄弟姊妹奴才六岁时便自愿入宫当了太监,现在奴才的娘亲每次见了奴才都是以泪洗面,说奴才如今十七,在宫外头正是娶妻生子的年纪,却因为早早断送了命根子而无儿孙福可享,若是老年鳏寡,连个披麻戴孝的后人都没有,在奴才的村子里,这是要给人笑话很多年的”
“大胆奴才!在皇上面前胡说什么呢!”年长些的侍监注意到了皇帝微蹙的眉头,立即大声喝止。
说话的侍监吓得赶紧往地上一跪,“皇上赎罪,奴才该死,奴才胡说八道!”
边说边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
“无事,起来吧。”萧白夜一挥袖摆,向外走去。
法门殿外,满朝文武跪了一地。
太傅的声音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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