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影子,在下一道天雷劈下的空隙间替代了萧白夜的位置,将身下的婴儿给牢牢护住。
萧白夜抹着脸上的泥站起来,看见天狼冲他笑着动了几下唇。
“谢谢你,狐崽子。”
原本脸上狰狞的刀疤,都因为这一笑变得柔和起来。
下一刻,第二道天雷呼啸而下。
天劫不愧是天劫,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致命,仿佛每一道劈下时,老天爷都毫不留情地想要将这个不容于世的半妖给劈得粉碎。
可包括萧白夜在内的众人眼前,只能看到一个宽厚的灰衣男子背影,他将怀中幼儿护在身下,哪怕是皮开肉绽,手臂碎为焦炭,他的位置也不曾移动一分一毫。
萧白夜刚挨过一击,知道被雷劈会是个什么滋味,更别说天狼已经挨了那么多下。
空气中弥漫起了一阵焦糊味儿。
温清流走到萧白夜身边,问了句。
“他在做什么?”
萧白夜低头看了看小道士的脑勺,上头的道髻乱得要命。
“他在给他儿子挡天劫。”萧白夜回。
温清流:“为什么要挡。”
萧白夜:“因为他爱他儿子。”
温清流沉默不语,就在萧白夜以为这个小道士已经放弃追问之时,小道士在一个电光焦灼之际,又开了口。
温清流:“那他为什么要救我。”
萧白夜盯着黑夜之中无数狼人的身影,他们人身,狼面,将他们的天狼大人与少主围在一处,对月祈祷。
其实哪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有的时候想做一件事,便去做了,若是非要寻个由头
萧白夜对温清流道:“那大概是他比较喜欢小孩儿吧。”
小道士抬起头,满脸写着不相信。
“你怎么知道!!”
萧白夜嘁了一声,不相信就不相信,不信我也懒得告诉你。
萧白夜不答反问:“要不你叫我一声狐狸叔叔我就告诉你呗?”
狼是一种群居动物,性子冷,残暴嗜血,若是与谁结了仇,必定要百般讨回。
萧白夜虽然看天狼不爽很久很久,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也有一百多年了,每逢听见狼啸,他便要去挑衅挑衅,找天狼打上那么一架,可此时面对这么一只爱子心切的狼,他却突然觉得这个对手可敬起来。
小道士叫叔叔自然是不可能叫的,只叫了一声,“死狐妖。”
萧白夜哼哼了两声儿。
小道士这才继续开口:“你知道吗,在那座高阁崩塌时,天狼把我扔了出来,他本来也可以出来的
可是我看见他又拼尽全力地冲了回去,在丹炉爆炸前,夺出了那枚血祭到一半的丹药,服下,我当时还在想,他要干什么?增强体质有那么重要吗?命都没了,要体质做什么?”
增强体质要做什么?
萧白夜没说话,只是凝视着那个身板宽厚的灰衣身影。
他为了什么,一切不言而喻。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下,雷电退去,风雨欲来。
四周已经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啜泣与哀嚎。
嗷呜。
嗷呜。
嗷呜。
是天狼剩余的手下在低低呜咽。
天狼被劈得浑身焦黑,已经没了人样儿,四肢一动便咯吱咯吱地响,眼看是活不成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给身下的婴儿透进了点儿新鲜气儿。
“嗷呜”
阿飞嘬着手指头。
阿飞总不喝奶,他喜欢道法剑术,不喜欢妖,这点儿,跟他的娘像极了。
这时,一个持着木剑的小道士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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