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那般强烈,有时还会生出些犹疑。
舒镇南将风焉的罪证带到帝都,于臣子而言,这是他当尽的忠心,如何能算作罪过?
当今陛下算不得英明神武,也没有先帝的文韬武略,但却生了一颗仁心,要不然早在风焉谋反失败后,他便该受株连而死,这么算来,他是否应该心存感激?
人老是会多情,风济自嘲地笑了笑,眼神望向堂内无字的牌位上,犹疑的心境瞬间便定了下来。
这世间本就没有对错可言,只要胜了的,就自然是对的,他隐忍蛰伏多年,到如今准备已算完全,只差那最后一把火罢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无论是为了风焉还是他自己,他都要拼上这一回。
将军府内,舒攸宁对着镜子仔细打扮了一番。
经过莫问近一个月的研究,总算将寒食散的药理药性和致毒的各种可能分析得清楚明白,舒攸宁昨日听过他的详解,愈发肯定前世风帝重病致死,与这寒食散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是她一个外臣之女,莫问一个民间大夫,两人无论谁的身份都是不够资格面见风帝的,舒攸宁想了想,决定将这事告知风归离,无论她的猜测对错与否,总归是防患于未然,利大于弊的,风归离也当会妥善处理。
她带着素衣刚走到大门,便撞上了在府门口下马的风归珩,舒攸宁下意识便要转身,背后却响起了风归珩的声音。
“攸宁。”清雅温润的嗓音。
舒攸宁向天翻了翻眼睛,回身行了礼,“见过珩殿下,不,昭王殿下。”开春大朝,风归珩被封了昭王。
她与他一向是生疏,风归珩不以为意,语气反倒热络了起来,“你下次再见着我,这些虚礼便都可以省的,咱们年岁相当,你一口一个殿下的,反倒是叫生分了。”
舒攸宁敷衍地笑了笑,“殿下客气,小女却是不敢忘了礼数的。”她抬头看了风归珩一眼,问道:“殿下来,有事?”
“言白女儿的满月酒,我人不在帝都,便错过了,特来补上一份贺礼。”
“月一的满月宴,大哥有请过殿下?”舒攸宁狐疑地问道。
月一虽为舒家下一代中的头一个孩子,可毕竟是个女孩,舒言白又刚刚出仕,舒老夫人与林婉然商议过后,并不打算大办,只寥寥请了舒家本族的亲戚和与舒言白相熟的朋友,舒攸宁并不记得府里给风归珩下过帖子。
风归珩笑道:“虽未请我,可我与言白到底也是同窗,这是他头一个孩子,我也是替他高兴。”
“哦。”舒攸宁应了一声,扭头喊道:“齐叔,齐叔。”
原本一直在前院晃荡的舒齐今日也不知去了哪里,舒攸宁连喊几声也不见人影子,她回身对风归珩道:“抱歉殿下,我大哥和府里管家今日都不在家中,请殿下改日再来罢。”
“这不是还有你麽。”风归珩轻吊了唇角。
“那就更抱歉了,我刚好有事要出门。”
“那我送小姐去罢。”
“不用不用,也不远。”舒攸宁连连摆手,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去的是长公主府,将来指不定要传出什么话来。
风归珩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便道:“难道你是要去什么不方便我知道的地方?”
“呵呵,殿下说笑了。”舒攸宁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不咸不淡地聊着,舒攸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话,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前世里她从来都不觉得风归珩是个缠人的人,对她也永远都是若即若离的模样,也不知现今这是怎么了。
眼瞧着太阳偏正,舒攸宁心下焦急,混沌的脑袋中灵光一闪,她连忙抓住个话空,转头对素衣吩咐道:“二小姐今日好像无课,去把她请到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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