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是不乐意你去西南的, 听说还跟陛下闹过一次, 后来是皇后娘娘劝了她, 说你生在将军府, 便要在疆场上建功立业,她才不得不应下的。”
“你刚走那几个月, 她整个人都是没精神的, 在咸安宫挨了先生们不少训斥, 到后来,聂先生都狠不下心去罚她了,就这样过了许久,她才缓过神来。”
“再后来, 你与敌人搏命, 受了重伤,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给她传了话,说你凶多吉少了, 她便红了眼,偷了陛下的金令想要孤身一人去西南寻你, 亏得被风归离提前探知才拦了下来,皇后娘娘把她禁足在华阳宫, 她便又失了魂, 直到西南传了消息过来,说你转危为安, 她才算又活了过来。”
“你也知咸安宫有骑射课, 她本是不爱刀剑的, 却觉得该为了你去修习,便求了薄君教她,如今已经能像模像样地练出一套招式了,我那日听风归离说,她从御书院借了一套兵法,求宸王殿下教她,怕将来与你一起没有话题。”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年,风清容为舒言朗做过的事,此时从舒攸宁口中缓缓讲出,每听过一件,舒言朗心中酸酸甜甜的感觉便会深上一层。
“二哥,清容性情直爽,对你也是用了心的,你可莫负了她。”舒攸宁取过茶杯润了润嗓子,轻声言道。
舒言朗点了点头,“我当初会应了陛下的旨,随父亲出征,多半也是为了她。”
“说起来,你们的相处也就西郊那段日子,时间也不长,竟就这般刻骨铭心了。”
舒言朗长出了口气,摇了摇头,“两个人的事,哪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我最初还以为自己会跟大哥一样,娶一个像大嫂那样温柔贤惠的娘子,却没想到会着落在公主身上,我们最初认识可是极不对眼的,在西郊也时常争吵。”想起那段鸡飞狗跳的日子,舒言朗竟也觉得是份甜蜜。
“那二哥如今可后悔了?”
舒言朗连忙摇头,“没,我知道,她很好,余生能有她相陪是我的福分。”
舒攸宁轻轻一笑,“如此,清容终于是能安心了。”
舒言朗并未留在家中过夜,他虽请了令能提前回来探望,明日却还是要与大军一道入城。
左右他人已回到了帝都,以后自有相聚的时候,舒攸宁便也不多留他,只说了一小会儿话便将他送出了府门,一直目送他驾马消失在夜色中,才慢慢回转过身。
这一夜,是舒攸宁三年来从未有过的踏实,沉沉入梦,再醒转过来已是第二日中午。
“小姐,是现在把饭给您端过来,还是歇一下再吃?”采薇服侍舒攸宁穿戴整齐后,柔声问道。
嫁了人之后的采薇已是个妇人打扮,少了些女儿家时候的活泼灵巧,多了几分沉稳的模样,让舒攸宁颇为放心。
“刚刚起,也不太饿,等会儿再吃罢。”舒攸宁探头看了看天色,笑道:“不知不觉竟睡到了这个时候,右翼军应该已经进城了罢。”
“早上便就进了皇城,这会子怕是已经封赏完毕,遣回驻地了。”
舒攸宁扶着采薇的手出门,双手盖在头顶上撑出了点阴凉,遥遥望了望皇城的方向。
昨夜舒言朗曾与她说,自己之所以请令提前回家,就是为了了舒攸宁和祖母的念想,省的她们一老一小今日还要出门挤人堆去望他。
一直到临走之前,舒言朗还是千叮万嘱,不许舒攸宁今日去外城迎他,生怕自家的宝贝妹妹与人拥挤再吃了亏。
舒攸宁本是打算好了要去城门迎接,但舒言朗这般说了,左右是他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家中踏实睡了一觉。
“攸宁,攸宁。”轻快的唤声从门口传来,风清容脚不沾地地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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