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魏知隶所言的那般, 穆长豊也在正殿里。
咋一看上去, 他身容清减了不少, 但是在矣姀有些不安地看向他时, 他微微朝她一笑,似乎在对她进行无言的柔和安抚。
矣姀垂下眉睫, 唇角牵起, 弧度却是苦涩。
穆长豊这一行为让她本是有些慌乱的心情不那么慌了,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难过呢?
他如此淡定, 莫非,他真的不是她的哥哥?
在这样的时刻里,矣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想要他的的确确是她的哥哥, 又从未有过的打心底里希望他不是她的哥哥
他若是她的哥哥多好——即便在这世上活着有多么的艰难, 她也愿意带笑努力地活下去。
他若不是她的哥哥也好,这样他便能够保住一命——虽然他欺骗了她, 但是在北际的那一段日子里,他给了她诸多的呵护,或许这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她把这些当成真的好了
即便兄妹无缘, 她也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活着,毕竟他曾对她好,毕竟他不曾强迫她做某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毕竟他也不曾害过她。
“陛下, 这便是被供奉在储光宫中的燕文帝的指骨。”即使极力压制, 眉眼低垂, 手里端着漆盘的宫人依旧是发出了有些发抖的声音。
昭皇轻轻颔首,“把盒子打开。”
“是。”
储光宫里存储着自燕国开国以来的历代核心皇族的画像,有关于他们的事迹专著撰述以及他们曾经最为喜爱或是对于他们来说有重大意义的物件,譬如开国帝皇燕武帝从不离身的宝剑鸣常,譬如燕恒帝最喜欢弹奏的当世名琴寤寐,譬如燕奂帝亲手所作的众多书画,譬如燕文帝的指骨。
这些物件本应好好地放置在储光宫里,但是昭皇为了要验明矣姀的身份,吩咐宫人不顾忌讳地把燕文帝的指骨取了过来
雕琢精美的檀香盒子被人小心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卷明黄色的绸子。
宫人谨慎地把绸子展开,一截白森森的指骨很快便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昭皇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宫人见状立即把那檀香盒子呈送到矣姀的面前。
矣姀心中惊骇,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是”
宫人低头应答,“这是燕文帝的指骨。”
“你说什么?”
宫人身子一抖,低声道,“燕文帝在位时,某年于溪山狩猎,手指被毒蛇咬了一口。因为那蛇毒凶猛,燕文帝便当机立断断下一指以活命,而这断指指骨最终也被收入了储光宫中。”
矣姀沉默不语。
宫人小心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姑娘,请你把手伸出来,奴要取血了。”
矣姀抿了抿唇,迟缓地把左手伸了出去。
侯在一旁的另外一个宫人很快便端着另一个漆盘过来。
矣姀看过去,漆盘上面放置着一把小巧精美的匕首。
宫人要去取匕首的时候,那匕首却被人抢先一步拿了起来,他有些意外地看着矣姀,而矣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说,“我自己来便可。”
宫人不敢有异议,低声应道,“是。”
矣姀拿起匕首,把匕首的剑鞘拔掉,凉锐划穿肌肤带来清晰刺痛的瞬间,有人忽然走到了她的身边,她忍不住往旁边移了移,移动的同时,一粒朱色从她的指尖滑下,滴落在白色的指骨之上
鲜艳的朱红血色渐渐沁入同样鲜艳的白森之色,很快便由最初的一粒血滴变成了一抹血痕。
端着漆盘的宫人抬头讶异地看了矣姀一眼,转身端着漆盘往昭皇的方向走去。
“陛下。”宫人恭敬地把漆盘呈送至昭皇的面前。
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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