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 她失明了
不说刺绣做不了, 连画画都不能画了吧
想起府里那一大沓还没有完成的画稿, 矣姀懊恼且焦虑的皱起了眉心。
失明的日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到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是在未知的失明到来之前,尽量把要完成的事情完成了吧。
“夫人的手, 什么时候开始涂蔻丹了?”
魏知隶用手心托着矣姀的手, 看指甲上面描得极其鲜艳的颜色。
矣姀的肤色如今有些偏苍白, 蔻丹的颜色把她的双手衬得愈发地柔弱,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把她的双手握住, 收入掌心里。
“几天前吧。”
矣姀随口说了一个时间。
实际上, 她也无法准确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给指甲涂蔻丹了。
她只是记得, 在再三确认她的手因为颤抖已经无法进行刺绣这样精细的活计时, 她脑海里仅剩下的一个念头就是要把那些画尽快画完。
魏知隶握住矣姀的手,将之放在掌心里揉捏,她的手有些冰凉,捂久了都暖和不起来。
他仔细地看着那双手, 发现它在微微地颤抖。
他的声音有些发沉,“手怎么了?”
矣姀想要把手抽回来, 发现抽不回来时, 她只好轻声回道,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魏知隶看上去有些自责, “对不起, 我”
矣姀摇头,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这是病,也是命。
“还能不能”
“不能。”矣姀低头看自己的手,“我做不了刺绣了。”
一个手抖的人,怎么可能还做得了刺绣
魏知隶沉默下来。
矣姀抽回手,柔声道,“虽然做不了刺绣,但是我还是可以画画的。”
老天爷其实还算眷顾她的吧,至少没有一次过让她变成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魏知隶伸手把矣姀搂入自己的怀里,“对不起。”
矣姀伏在魏知隶的身前,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因为没有保护好你。”
“这大概是我的病情严重了吧,和你没关系的,你不必自责。”
魏知隶没有再接话,只是默默地把矣姀抱得更紧了些。
过了一会儿,矣姀开口对魏知隶道,“魏大人,要不你还是先放开我?”
他们如今还在马车上,她保持着一个上半个身子在魏知隶怀里的姿势真的很累的。
魏知隶的眼睫动了一下,手掌落在矣姀的腰际上用力,矣姀只觉得身子一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魏知隶如同抱小孩子一般抱在了身前。
她与魏知隶面对面地坐着,只不过,魏知隶是坐在车厢里的长椅上,而她坐在魏知隶的腿上。
这
矣姀有些尴尬,“你,你,你你把我放下来。”
魏知隶笑了,“夫人不用担心,别人不会看到的。”
矣姀咬唇,“我不要!”
“哦?不要什么?”
“不要这样的姿势!”
掷地有声地说出这七个字后,矣姀察觉到车厢里一下子安静地有些诡异。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笨拙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我们应该好好地坐着”
魏知隶的笑意沁入眼底,“既然夫人不喜欢这样的姿势,那我们换一个‘姿势’可好?”
他他他
他居然特地咬重了“姿势”二字
不,不,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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