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薄雾。
一只灰羽的鸽子划破幕色,迎着破晓的晨曦,一路飞驰。
在它的身后是那高大雄伟,威严肃穆的太极宫,正是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
守卫在两仪殿前的禁卫们,被这万丈霞光晃得眯了眯眼,交接,换岗。
他们的动作静悄悄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宫中的平静,让潜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喷涌而出。
没人知道昨夜李渊走入两仪殿后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敢探究。
只是知道太上皇和当今的圣上在殿内呆一夜,将所有的宫女,太监尽数驱逐而出,他们都没有出过殿门。
此时两仪殿的宫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守护在殿外的禁卫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气氛一阵压抑。
李渊抬头仰望着天边绚丽夺目的朝霞,眯着眼。
十七年前,当他初登皇位时的那个早上,他亦是一夜未睡,豪情万丈地站在雄伟太极殿前,放眼望去,他的江山秀丽如画。
终究是老了,现在他才是一夜未睡,他只觉得身体发虚,浑身上下都传递着疲惫之意。
但是他的精神却是一片轻松,积郁多年的心结虽然没有完全解开,但是昨夜前后两代帝王的一番谈心,让他释然,放下。
他转身看着跟身后的李世民,笑了笑道:“去吧,找他谈谈。也是时候了,不要像我一样,到后来酿成大错。”
父子俩并肩而行,淡金色的晨光笼罩在他们的身上,神圣而又威严。
守卫了一整夜的尉迟恭,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看向李世民,神情有些恍惚。
昔日的秦王殿下曾也像今日这样,陪着李渊,商讨着军国大事,父子融洽,气氛和谐。
只是那时候的李世民态度还是谦恭地落后半步,少了今日的南面称孤自信与霸气。
也许是被阳光晃花了眼,似乎陛下的左脸上有道浅红的巴掌印,尉迟恭低垂下了眼睑,是错觉吧
笃笃,略微沉闷地啄窗声,将拄着玉臂不知何时浅睡过去的白竹溪惊醒。
她急急地从太师椅上起身,因久坐后骤然起身,她的眼前微冒金星,娇躯晃了晃。
随后她匆匆奔至窗边打开木窗将灰羽放了进来,灰羽落在窗口,伸出鹅黄的喙在白竹溪的手心啄了啄,像往常那样讨些食物和水喝。
白竹溪心中轻吁了一口气,有消息就好,昨夜探子回报李承乾被李世民带回皇宫后,消息便被封锁了起来。
整个芙蓉园内的人都被下了禁口令,那些亲眼见到皇子们相残那幕的文人们更是被看押了起来,过了些的才被允许放出。
若非日常负责与东宫暗中联络的探子认为事态严重,及时传出消息恐怕连她也要被蒙蔽。
白竹溪紧张地解下绑在灰羽腿上的那一卷厚厚信纸,接着将灰羽与银翎关在一起,倒入清水和放入食物,任由两只鸽子在笼内玩闹。
她紧紧地捏着那卷信封,起到书桌前,深吸一口气,准备打开。
玉手微微错动时,那卷信封错开,竟然有两封信,一份很薄,一份厚重,上面各书着名字。
白竹溪目光游移,拿起那份很薄的信封,轻咬红唇,犹豫良久她才忍住偷偷打开信封观看其中内容的小心思,将它放置一边。
接着白竹溪拿起那份更为厚重的信封,细细地打开,逐字逐句的看着,到最后竟是恨不得一字拆成俩字来读。
过了良久,她才咬牙愤愤地双手用力想要将信纸撕碎,却又是舍不得。
她将信纸小心地收好,随后秀目瞥向另一封信,她眼眶微红:“李承乾,你个混蛋!
有本事干,没本事承担。想让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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