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幽谷有声霍霍,那是一干子弟在御剑堂早课,逝者已去,生活不可能停止,王太乙进入角色,在那里指点。
昨日的开山之处,竹林婆娑,徐山,抬头仰望,那石梯,云雾缭绕中,仿佛盘蛇神龙,抱缚峭壁,蜿蜒而上。
入口的台阶,就是它的尾巴,而那龙头与龙身,藏在云雾之中,前一刻似在沉睡,有风来缭绕,又偶露峥嵘。
徐山就站在那里,负手而立,既不向上,也不后退,如一尊雕塑,只是眼光悠悠,看向半空,似乎一位侦探,想凭一双肉眼,看穿云雾迷惘,又如一位西洋画家,要找到透视的奇点。
他自然不是用肉眼,而是神识全开,那泥丸虚空,风起云涌,灵台之巅,玄黄猴子仿佛一位神袛,漠然而坐,一黑一白的两道长毫,似阴阳鱼在眉间游动。
猴子没有任何情绪,似一位永不疲惫的匠人,又如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钢琴师,手指,不断屈指弹向在空中悬挂的葫芦,识海元气云雾蒸腾,如阑如霭,如火如炎,葫芦疯狂旋转,荡起无色无相的波纹,直扑天梯而去。
昨日殷灵运引起剑鸣,徐山就知道,这天梯藏有秘密。
剑宫的未来,他毫不关心,但要为自己做最坏的打算,说不得就有金丹真人甚至黄琼随时降临,他要在自己再次跑路之前,挖掘出来,也不枉自己犯下的这一场杀劫。
他早就进行了无数推演,剑鸣是什么?是声音,是物质的机械震荡波。
有两种可能,一是石梯或山谷某处的宝剑震动,二是山谷上空的空气里,某些粒子,按特殊法则震荡摩擦,恰好发出了与叩剑相似的声音。
无论哪一种,都应该是石梯设置的机关,被殷灵运的先天元气引动。
徐山昨夜,如山谷鬼魅,从上而下,没放过一丝一豪,探索了剑宫内外,总共三件特殊之物,一是李太虚留下的那把小剑,历代剑宫之主掌宫之物,二是王太玄宫殿里的一把宝剑,长约两尺,三是李云水的宫殿下,一件缕衣般的甲子。
他前段时间,为了淘宝换钱,总结过神识穿透物品的规律,普通金银铜铁与玉石翡翠,如何辨识,无不悉数在心,这三件物品,非金非玉,不是凡品,可能是某种合金秘宝,但,都不该是引起剑鸣之物。
如此,所有秘密,应该是在这天梯之中,他现在,就是用在浮瓶山琢磨古元泉的符箓之法,用神识覆盖天梯,好比用声呐雷达,在大海里寻无形的鱼。
天梯五台,千余阶,他的神识,一穿而过,不是金属,也不是普通岩石,五段台阶,神识过后,强弱不同,说明物质属性也各自不同。
他仿佛是一个物质分析员做实验,要做无数的假设,却又没有对照品,只能自己推演,即使以他现在的无埃灵台,也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一时难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升起,阳光从云顶投射而下,有雾稀薄,有影流动,斑驳中见沧海桑田,阑珊里是如梦如幻。
御剑堂的早课完成,有弟子眼尖,看到了在山谷一隅站立的徐山,云雾湿气,在他的头上留下不少露珠,阳关之下,偶然反射白光,将他吓了一跳,以为这昨日才掌权的白起长老,一夜白头,立即回去找到与徐山亲近的罗封。
胖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他昨天同样经历地狱与天堂,一切彷佛都在梦中,心目中的未来师弟白起,为自己挨的一耳光,陡然化身成虎,血洗剑宫。
他感动中忐忑与茫然,生活十多年的剑宫就换了容颜,以前看不起自己的子弟,都换上了献媚的眼光,包括高高在上的李云水堂主,面对自己都已和言悦色。
他不是有心机之人,反而惴惴不安,本能地知道,什么事情都要抢着做,莫要给白起添乱,白起如果出事,恐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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