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央儿吃完早饭便早早拿出缯框来,一人慢慢用勾针穿起杼眼来。
一个人穿缯框太慢太麻烦,但是没办法,蓝央儿只能自己慢慢来。
她将四个缯框并排放好,先将作为杼眼的缯扣全部拢在一处,一次分出一个缯扣,分出一股鲛丝,从用小铁圈做的杼眼里用勾针将鲛丝勾过来,再换下一个缯框,四个缯框都勾过一次丝。然后再从第一个拨出一个缯扣,重复刚才的动作,依次如此循环往复的将鲛丝穿过四个缯框即可。
为了提高点效率,不用每一根线都现分现勾,蓝央儿将梳头用的梳子洗干净,用来分线。一把梳子也有近二十根的齿缝,她便先将一小缕排好的经线先按序分别挂在梳子的齿缝中,将线头与梳子捏在手中,再分别按序从四个缯框的杼眼里伸出勾针过来勾丝,因有梳子分开了鲛丝,很容易就只勾扯住一股,还不用担心乱了顺序。
对于这种穿杼眼的活,蓝央儿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可是因为鲛丝实在太细,一匹布所需的鲛丝数量就很多,速度上根本就拿不起来,让她想快也快不了。
一般一匹棉布,也就六百到八百纱线就可以织一尺来宽的布,而鲛丝丝蚕丝还细两三倍,蚕丝又比棉丝细一两倍,现在要织一尺宽的纱至少需要四五倍的鲛丝。
而蓝央儿之前看过让余夫人与郭钰起争执的那两匹纱,最多也就一尺五宽,差不多就是三千左右的经线所列,织就一匹鲛绡纱所耗费的时间与心血可想而知。
就蓝央儿所见的那些腰织机,还得每次挨个儿挑线,只要想想数个三千的数就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还不说得不错位地一根一根地将线挑起来,还有那鲛丝的光泽有些亮眼,看不得多时便头昏眼花。
难怪鲛绡纱会如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蓝央儿想着要做就做最好的,要做就做比一般的宽度更宽,长度更长的鲛绡纱。
是以,最初在经线的时候便经了宽三尺,长八十米左右,近八千根经线,还得不出错地按序穿好。也让她在穿杼眼时穿得很是绝望,这银子真特么难赚。
她觉得为了银子,她也是拼了。不移不动地坐在廊檐下一坐就是一整天,连上厕所都不曾,眼睛花了也只是微闭一会儿,可脑子里却一直记着手上的活计做到哪一个杼眼,下一个又该是哪一个。
若是棉线粗一些还行,过一会儿还能看得出来做到哪了,可鲛丝不行,稍不注意就不知道做到哪跟哪了。
就连茶水,胥子莫都递到她嘴边,她也是不敢喝上一口,就怕忍不住会想去上厕所,打乱了杼眼的顺序,又得重来。
更别说去做饭吃饭那更花费时间的事情。
疏影从镇上回来,已是近午了,看到家里还冷锅冷灶。见蓝央儿忙得脱不开手,在蓝央儿的抱歉的笑容下,灌了一肚茶水,乖乖地去熬了一锅小米粥凑合着对付了一顿。
本来蓝央儿是不准备吃午饭了,可架不住玉笙一直嚷嚷着娘不吃饭会肚肚痛,会饿瘦的怎么怎么的,倒让蓝央儿有些哭笑不得,开玩笑说自己手上的活真不能放,要不玉笙喂她吃饭好不好?
结果玉笙当真了!
可她不想喝粥啊!喝了粥会增加跑厕所的次数。
最后的结果便是:胥子莫把粥里面的汤水全部倒得干干净净,只剩小米的不能再称之为粥的粥给蓝央儿端了过来。
胥子莫怕玉笙端不住碗,又怕米粥太烫烫着玉笙,自愿当饭桌,端着饭碗由玉笙拿瓦勺一口一口喂着蓝央儿喝粥。
蓝央儿看着玉笙那小心翼翼地舀着粥,还煞有其事的吹上两口,或者让爹爹帮忙吹上一吹,再喂给她,让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疏影则坐在蓝央儿对面,见蓝央儿手上不闲,还得分心去拨缯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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