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孙观臣赶到江边,上了曾国藩的拖罟,将这一重要军情告诉曾国藩。
≈一t;曾侍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失之可惜呀!≈一t;曾国藩摸着大胡子,良久没有做声。向北出兵,这是他既定用兵计划,消灭靖港这股长毛,符合这个计划。曾国藩与孙观臣的大哥关系非比一般,对孙观臣,他也有好感。他觉得在前年那个危难关头,孙观臣能慨然借款,的确是个血性志士,今天前来要求出兵,固然是为了做生意,但也有保境安民的好心在内,何况明天又确是个好机会。不过,他心里还有点不踏实。
≈一t;隆少爷这人,你以前见过吗?≈一t;曾国藩问孙观臣。
≈一t;见过,见过。隆家是我的老主顾,每年都要和他家做几笔大生意。≈一t;孙观臣其实并没有见过隆家的少爷,他知道曾国藩多疑,若说没见过,曾国藩必定怀疑;何况他与那人谈了个多时辰的话,可以断定其人是千真万确的隆家少爷。倘若不是,怎会一段料子未买,先付下千两银子的定金?
曾国藩点点头,自言自语:≈一t;长毛安排五百号人在靖港做什么呢?≈一t;有了上次岳州的失败,曾国藩慎重多了,发不发兵,他仍然没拿定主意。
≈一t;涤师,管他做什么!先把这五百号长毛收拾再说。≈一t;王錱急着要报羊楼司之仇,在一旁竭力怂恿。
≈一t;涤师,靖港离此不远,我看先派几个人去打听打听,若确如隆少爷所说的,再发兵不迟。≈一t;李续宾也很想借这一胜仗来洗羊楼司之羞,但他比王錱稳重些。
王c李二人的态度促使曾国藩下了决心。≈一t;倘若真的只有五百人,≈一t;他在心里盘算着,≈一t;水陆洲现有五千人,以十倍兵力前去剿洗,必胜无疑。这一仗打胜了,大可振作湘勇士气。≈一t;王定安《湘军记》卷二《湖南防御篇》:≈一t;当击贼湘潭也,长沙乡团诣国藩乞师攻靖港。国藩亲率战艇四十c陆勇八百,水急风驶,须臾追贼垒。战不利,水师骤返,为贼乘。陆军与团丁亦溃,夺浮桥走。国藩不能止,发愤投水,左右负之出,乃回省城整兵。布政使徐有壬c按察使陶恩培会揭国藩败状,请巡抚劾罢其军,骆秉章持不可。而湘潭捷书迭至,贼退走岳州。国藩既列胜状,复自请罪。文宗宽其罚,姑褫职自效,而严旨责提督鲍起豹株守不战,夺其官,超用塔齐部署提督。≈一t;是的,曾国藩此时太需要打胜仗了!他终于采纳了李续宾的建议。晚上,派出侦探的人回来禀报,隆少爷说的一切属实。曾国藩终于决定出兵。
第二天,湘勇四更起床吃饭。王錱c李续宾带领全部陆勇,曾国藩坐着拖罟,亲自指挥全体水勇,浩浩荡荡向靖港开出。一路顺水,战船很快驶到离靖港二十里水路的白沙洲。水师在白沙洲停下。不久,陆勇也赶到了。骑兵回头报告:靖港镇上正在杀猪宰牛,八仙桌摆满了一条街。曾国藩大喜,下令水陆并进,水师在靖港登岸,陆勇过浮桥在靖港会师。
中午时分,湘勇水陆两支人马聚集在靖港。靖港镇上,八仙桌虽摆满街,却不见半个太平军。正在疑惑之际,忽听得一声冲天炮响,埋伏在铜官山上的两万太平军将士一齐钻了出来,一个个举着大砍刀,呐喊着奔下山,像一股势不可挡的急流冲过浮桥,压向靖港。曾国藩看着漫山遍野的红c黄包巾,方知上了隆少爷的当,心中叫苦不迭。湘勇只知道靖港仅有五百长毛,满怀轻易取胜的把握,眼前忽然出现的这种惊天动地的场面,完全没有料到,个个吓得胆战心惊,尚未交手,先已气馁腿软。王錱c李续宾只得强压住阵脚,指挥湘勇迎敌。刚一接仗,湘勇便纷纷败下阵来。靖港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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