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打她的主意,可从来没一个人得了好处。公子你小心了!“
丁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脑中只有那酷似冰梅的笑容。
出城五十里,四周已是一片黄沙。偶而有几株仙人掌,长得与人一般高。
丁宁在烈日下,却毫无汗渍。他已找到那座白石筑成的屋。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黄色中,屹立着一座白色的石屋,屋上的每一块石头皆方方正正,在这大漠中,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在这孤零零的石屋的檐下,挂着一串银色的风铃。
风铃之下,静静坐着一个白衣女郎。
她是谁?阿娜儿古丽?石榴姑娘又怎么会穿白衣?
丁宁走到十步之外时,那一串风铃无风自响了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比铃声更美的声音:“你是谁?刚才在街上你就在看我,现在又跟到这儿来,安了什么心?”白衣女郎转过了头。她的面纱已除去,黑发如水般披在双肩上,面色清秀美丽,一双美目更令人目眩神迷。
丁宁说不出话来――奇怪,她的样貌居然不像回鹘人,反而像是汉人?
房中一切均为石砌,简洁大方,却又实用。他的目光在壁上停住,看着石上面写的几句诗――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抓,鸿飞哪复计东西?”
写得清秀挺拔,显然是自幼受到过名家的指点。他看了许久,不由开口:“你写的?”
阿娜儿古丽微微点头:“一年前写的。”
丁宁叹道:“不想你也会汉文。”
阿娜儿古丽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我本是汉人,只不过住在胡地罢了。”
她起身,指着墙上几句诗,淡淡道,“我的名字就叫雪鸿。”
她凝望城中灯火,叹道:“本来我是在中原的,几年前才到这儿来,唉……”
其实,她不说丁宁也明白,一个在屋檐下伴着风铃的女人,心中又是多么的孤寂。也许她也是在中原有过什么伤心事,才会来到塞外,在大漠中孤独的生活。
雪鸿问:“你叫什么名字?”
“丁宁。”他淡淡道。雪鸿微微一怔,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极为古怪的表情,又过了许久,才问:“你是什么人?从中原到这儿,干什么呢?”
丁宁沉默。他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
雪鸿却忽地笑了:“丁少将军,你不说,你手上的倚天剑可代你先说了。”
丁宁蓦地抬头,眼神已如刀般锋利――一个边塞上跳舞的女人,居然也认得这把剑?她是谁?
他一字一字地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雪鸿笑笑抬起头,却没有理睬他,只是道:“丁少将军,既已对我有了敌意,你还是回去吧!我只想和你说,我是一个和你不绝对相干的人。”
她已在送客,她很决绝,也很果断。她在说话之时,竟也隐隐有着难言的气势,让人不敢稍有拂逆。
丁宁发觉自己错了――她并不象冰梅,完全不象。冰梅温婉柔顺,笑语可心;她却是端庄稳重,行事果断,隐隐然有王室之风。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走的时候,檐下的风铃又无风自动,在荒寂中摇响。
第二节
天刚刚蒙蒙亮,马房里就亮了一盏灯。灯在浓重的寒气里明灭不定。
回鹘对天气向来有“早穿皮袄午穿纱”之说,天气变化之大,更不同于中原。
马房中的马还在闭眼站着,沉睡未醒。一个马夫俯在地上,一手拄着地,一手用小铣用力铲着早冻成硬块的马粪。铲不动,就用手刨,挖出一块仍到一边,很快就叠起了一小堆。一处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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