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晌午,不大的卢氏肥羊已经满座了,黄六瞅了一会儿,指着靠里面桌子道:“那里就一个人,我们过去。”
芬儿皱着眉头,扫了扫发黑的桌子,油油的桌布,皱着眉头道:“这里的东西能吃吗?”
“这是什么话?”黄六一听顿时不悦,他是汴京人,不自觉维护起老乡来,“保你吃了还想吃。”
折姓汉子道:“不错,为父以前和你爷爷来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羊肉汤是京城人最爱的小吃,不过要论做汤的功夫,皇宫里的御厨也未必做的出这般味道。”
“是极,是极。”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诸位快请坐,帮我要一份羊肉汤。”
桌子后面坐在一个人,正在抓耳挠腮一副猴急样,身上一身肥大的衣服,扭来扭去,芬儿看他有趣扑哧一笑道:“你怎么不会自己要啊?这么大人还像个小孩子,等人家帮你要啊。”
那人顿时塌了双肩叹气道:“我要了,可是人家不给。卢老头死倔脾气,说我是出家人,只能吃素。哎呀,哪有这般道理,人吃五谷杂粮,怎么能光吃素呢?”
这人二十多岁,身形瘦削,颧骨突出,两眼不大但是有神,一身天青色的道袍洗的发白,头上用一根木簪理了道士髻子,那木簪歪歪扭扭,非得仔细看不然看不出一点道士的样子来。
芬儿好奇地道:“出家人不是戒杀食素吗?”
道士稽首道:“那是修行的手段,如今贫道已经不需要世俗的规诫了。酒肉穿肠过,太上老君心头坐,贫道修的是心。”
芬儿抿嘴一笑,嗔道:“贫嘴,贪吃的道士。”
郎兵却觉得此人不迂腐,说的也不错,光吃素对身体确实不好,他笑道:“等下我给你多叫一份。”郎兵说完,招呼店小二又上了一份汤。
道士急忙道:“贫道多谢施主布施。祝施主官员恒通,长命百岁。”然后不理众人,埋头大吃起来。
芬儿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个吃白食的。”
折姓汉子此时急忙对郎兵道:“小兄弟,把胳膊给我,让你给你擦些药酒。”扭头道:“芬儿,去行囊中拿些上好的药酒来。”
芬儿不满地站了起来,嘟囔着嘴走了出去。折姓汉子这才有空介绍道:“刚才那个是我.....儿子折御芬,年少不懂事,小兄弟勿怪啊。”他指着身边浓眉大眼十七八岁的少年和左边两个三十左右的壮汉道:“这是我长子折御勋,这两位是我的侄子,折雍和折哩。”
那个道士眼睛精光一闪,嘟囔了一句:“贫道王怀隐。”有继续埋首大吃,一边吃一边又要了块锅盔。
郎兵也介绍了一起的三个人。
这时候折御芬拿来了药酒,折姓汉子接了过来,拔开盖子道:“小兄弟伸出撸起袖子,折某给你抹点。”
那个道士王怀隐鼻子忽然猛地嗅了嗅,抬头看了药酒喜道:“这莫非是西北党项人的秘制药酒?哎呀,用这么好的药酒治这么点小伤实在浪费。”
折御芬惊异地道:“你也懂医术?”
王怀隐没有理他,身后阻止了折姓汉子继续涂抹药酒,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道:“已经够多了,再涂就浪费了。这是贫道师傅秘制的跌打药膏,配合上党项人的药酒,效果更好,贫道敢保证今天晚上郎施主胳膊就会消肿,明天就可恢复正常。”
他拨开瓶盖,一个清香扑鼻而来,王怀隐小心翼翼地用小指甲挑出一点白色膏状物,然后涂在郎兵的青紫肿胀的手臂上,一边涂手指一边有规律的挤压挪动。郎兵感觉酸酸麻麻的,差点舒服的呻吟出声,这个道士的手法远远不是折姓汉子的粗鲁手法可比。
折姓汉子心里吃了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王道长去过西北?”
王怀隐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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