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六年四月的一天,妻子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青岛的,问妻子《水城惊梦》中的故事是不是真的。由于对方过于激动,没有表述清楚,妻子误以为是打错了电话,便挂断了。说来这事应该怪我,不该把妻子的电话写入故事中。三天后,又一个陌生的电话从盘锦打来。说是看到了《水城惊梦》这本书,问妻子这个电话是不是书中的某个人物的。妻子否定了对方的想法。对方又问书中的故事是否真实的,妻子将实情相告,并请对方寄一本书过来。我于当晚下班后得知此事,于三日后看到这本出版物。这是萌芽灵异丛书系列之一,南宁接力出版社二零零五年出版的,笔名也是我的笔名――林枭。我当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出版社的认可,受到了读者朋友的喜爱。仔细翻阅此书,发觉有些不对劲。接力出版社的书我看过,都是带防伪标识的,而且印刷质量也是响当当的。而手上这本书既没有防伪标识,所用纸张及印刷质量都略显劣质。即便如此,我仍旧心存侥幸,于次日拨通了接力出版社的电话。结果同前日预料,接力出版社并未出过此书。后来拨打萌芽编辑部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此后数月,接到此类电话不下百个。读者朋友问的几乎都是同一个问题――书中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说心里话,故事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我在火车上听别人讲的一个故事而已。起初我自己并不在意,以为只是一个故事。后来打电话的朋友多了,我自己反而将信将疑起来。天长日久,询问的朋友越来越多,这件事便在我的心中积累成了一个心病,大有不除不快之感。
二零零七年二月十四日,农历腊月二十七,我带着众多读者朋友的期冀来到水城,寻到光华西支路23号。令我大感意外的是,开门的正是在火车上把故事讲给我的那个男子。是机缘巧合还是梦中注定?起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我心中却不止一百遍的肯定――就是这个人。而此刻,这家的男主人早已不认得我。毕竟,时隔三年,谁还会记得一个在火车上偶遇的游客?当我简单的说明来意,男主人恍然大悟,道:“在火车上?我们在火车上见过。”
毫秒之差,我便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备受欢迎的贵客,这令我这个打工仔有些受宠若惊。我很快就见到了两个孩子,只是没有看到女主人。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在火车上看到的,我已经不能辨认,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是一个混血儿。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小院,和故事中的基本一致,好像少了一棵枣树,取而代之的是摆在墙边的盆景和花草。男主人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院中不宜植树,院中植树是个‘困’字。所以我就把树刨掉了。咱们屋里坐吧!”
屋中的情景和故事中却是迥然不同的,像是做了简单的装修,既简朴又典雅,倒像是隐士的居所。
男主人说:“那年我临回法国前,把这个房子买下来,重新修葺,改了门窗,铺了地砖,刮了墙面,吊了:“是我们老板娘赠送的。”
我仍旧疑惑道:“可是,我只要了这么点东西……”
服务员说:“我们老板娘说她认识你。”
我更加疑惑,水城怎么会有我的熟人?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顺着服务员的目光望去,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看着我微笑。我也对着她笑笑。因为我没有认出她是谁,所以也不好意思上去搭讪。因为她的微笑中充满善意,就像老朋友一样,所以我也不好推却。
我满怀狐疑的吃了个酒足饭饱,准备在水城逛逛,然后找个网吧对付一宿,第二天打道回府。走了大约五百多米,我突然想起小提香的油画《母亲和她的孩子们》,那个老板娘的微笑就像油画中的母亲。对,没错,就是她。我兴奋的一蹦多高,一路小跑回到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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