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情形按说应该撤兵,但何岸的犹豫决定了事态的恶化。
他们按照乡计生专干的指引来到宋二狗家,一股冰凉搅拌着油腻的猪肉气味直往人鼻孔里蹿。这宋二狗身高体胖,上下一般粗,油黑的脸上爬满横肉,硬茬胡子满腮、满脖都是,仅剩下两颗核桃大位于鹳骨处的脸面,乍一看像个吃肥的刺猬。眼珠很深,一睁倒像一双三角形肚脐眼。宋二狗正在院子拍手蹬脚前后溜达,见何岸他们走进院子,只用眼扫了一下,并不言语。
计生办的同志同艳芬忙上前说道:“二狗,还好,你今天在,这是乡上何乡长,我们来接你媳妇去医院。”
宋二狗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何岸,粗声粗气地说:“不行,我女人有病。”
何岸上前说:“什么病,到医院先检查一下,不行可以回来,病好了再做。”
宋二狗蛮横地说:“什么病你管得着嘛?妇女病也由你管吗?”
“少嗦,赶快让媳妇上车,这工作也不是做了一天两天了。”干部司加善从旁边说。
“耍得大得很,我看谁敢动我女人一指头?”宋二狗吼道。
“我当学手呢。”司加善抢上一步推门,张建民也紧跟上去。
宋二狗急了,冲到厨房捞起一把菜刀举过头,“快安排人对葛庆他们做笔录,这里面有名堂。”
杜康还想再问,看见何岸使眼色,就大声喊道:“加善、冉宏,你们负责对这两个人做笔录,一定问详细。何乡长,咱们去向关书记汇报情况吧。”
关建堂和副书记郭天益正在谈论什么,隔着竹门帘看到杜康和何岸走来,急忙迎出门惊诧地说:“怎么会出这等事,简直是无法无天!何乡长,你们受苦了,对这帮歹徒一定要狠狠收拾!”
此时的关建堂,一改过去的深居简出,故作深沉状,高喉咙大嗓门,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目光焦灼,显得非常激动。
何岸说:“关书记,你和杜乡长先商量,我去治安办把他们的笔录搞来。”
“你赶快去,情况你熟悉,让治安办先把他们关起来,查明情况再交到派出所去。”关建堂忿忿地说。
正当何岸在后院向治安办冉宏交代做好笔录的时候,干部徐明理跑来说:“何乡长,不好了,赵拴和良恩怀带了一帮人闯进了乡政府,猖狂得很,已经把领导房子包围了,正在里边打人砸东西呢!”
何岸暗自叫苦,心想着关书记呀关书记,你的一句话放跑了良恩怀,有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后果?看这个局面你怎么收拾。可不管怎么想,还是救领导要紧,他急忙跑到前院召集乡干部。
乡政府前院已经拥满了人,他们大都是这些年横行乡里的闲人,平头黑衫,步子松散,提瓶挽袖,嘴上骂骂咧咧。
一听何岸喊集合,乡干部都跑到跟前。
何岸虎着脸说:“危急的时候到了,同志们,领导被歹徒围在屋里,挨打受屈都有可能,事是我们惹的,有啥事我们担当!”
司加善也喊道:“同志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几个人就回房子提了菜刀、虎钳、铁锨等工具,一起向关建堂的房子拥去。
“计划生育,结扎妇女,凭什么打娃呢?”在门外就听见赵拴吼。
“乡干部凭什么打人,打娃是哪路英雄?”良恩怀喊道。
“没听说谁打娃呀?不可能。”是杜康的声音。
“你少咋唬,有你插的啥嘴!”又是良恩怀的声音。
“啪啪啪啪――”就听着一阵耳光。
“你怎么动手打人?你……!”
“我打你了,看你把我咋样!”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又是杜康的声音。
“你再喊叫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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