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寒站在原地没说话,英嫂道:“少爷,这已经是老爷最大的让步了,老爷这也是为少奶奶的身体着想。难道你想看着少奶奶的病越来越重吗?”
顾非寒说:“既然爸爸都这样说了,儿子也不想太过忤逆。”他顿了顿:“但是我想现在和她隔着门,说几句话,可以吗?”
顾怀先退开身来:“当然可以。”
顾非寒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大踏步朝二楼走去。
英嫂对一楼围着的一大圈的佣人们挥手说:“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谁都不准再多嘴多舌。若是让我发现谁敢私底下议论,立刻给我收拾东西,从日月山滚蛋!”
房间里,辛澜跌坐到地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什么顺着表面的皮肉生生撕裂,渐渐往里面腐烂开来。
她想找镜子,却找不到,只能摸索到窗户边,抓着那晶亮的玻璃。死死的睁大眼,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有一种浓浓的恐惧,从心里蔓延出来。
她不停地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进了一根钉子,将她的五脏六腑生生钉住。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把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后脑勺,透过玻璃,辛澜看到了一张苍老而空洞的脸,是那个哑巴。
“少爷来了。”她竟然开口了,声音却嘶哑沉钝,令人生惧。
辛澜濒临枯竭的心,随着这四个字,重新跳跃起来,却瞬间又被她沉入谷底:“等一会儿,你若是敢说错一句话,你应该会知道下场如何?不仅是你,还有星星小姐,谁——都逃不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砰砰敲响,房门外传来了那道令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辛澜,你在不在里面?快说话!”
声音的主人像是有几分不耐烦,一刻不停的捶着门,到最后几乎在喊:“辛澜,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我是顾非寒,回答我!”
辛澜坐在地上,茫然的朝旁边的哑巴看了一眼,又看向门,目光中闪现希冀。
她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门跑过去:“是我,非寒,是我!”
快到门口时,又腿一软摔到了地上,凭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爬到了门口。
耳朵贴着门,对着门外的人说:“非寒,是我,我是辛澜,我。”
她刚张嘴,那把冰冷的手枪再一次如梦魇般,抵上了她的太阳穴。她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冰冷的堵进了喉咙管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辛澜,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她安静下来,门外的顾非寒声音陡然提高。
“辛小姐,听说你病了,非寒少爷专程从公司赶了过来,心里着急的很。”英嫂在一边别有用心的解释。
病了?她病了?他们骗他说,她病了?
辛澜捧着脸,感觉到掌心里那粗糙不平的质感,心里的恐惧更加的汹涌了。
“辛澜,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男人冷硬的声音中不乏紧张。
“我我。”像是怕被他看到她此刻的丑陋一般,她用衣领捂住脸,支支吾吾的说:“我确实病了。”
“什么病?”他犀利的问。
她语塞,不知该怎么说,后脑勺的那把手枪,令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开门,让我进去。”他砸门,“让我看看你。”
“不要!”辛澜本能的拒绝,捂脸的手更紧了。
不要不要不要进来,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此刻的狼狈与丑陋
门外传来了顾怀先的笑声:“你看非寒,并不是我故意不让你进去见她。只是这孩子的确是得了寒冷性荨麻疹,身上的皮肤一遇风就会泛红斑,辛澜也是不想让你看了太担心。不如等白天温度暖和了,再让你们见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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